登门（5）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石斛才起身，准备前往白记寿木店。刚要踏出院子的大门，石斛就见徐榛和于苓从弄堂来到石斛家的大门前。上巳日一晃就已经过去了六七天。早上起来，徐榛感到百无聊赖，情绪低落。自住进云思苑以来，徐榛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县主见到了公子，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于苓毕竟是跟了徐榛多年的侍儿，徐榛的心思于苓能懂。徐榛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听从于苓的建议，决定去看一看石斛。到了长寿巷，停车后，驾车的董左石说，“还是仆去看一看，东方兄陪着县主。”董左石小跑前去寿木店。徐榛坐在车上没等多久，董左石就回来了。董左石说，“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公子还没有来。”家里有什么事情？现在都快过辰时正了，还没来寿木店。“县主”，于苓说，“不如就去公子家看一看。准备见，没见着，哪会舒服？凑巧没碰上，也好趁机玩一玩玄武湖，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没去了。”于苓不断地给徐榛找理由。徐榛还是有些迟疑。“董大哥，走吧。”于苓和徐榛仿佛换了一下身份，俨然就像县主，做出了决定。董左石旋即驾起马车，直奔鸡鸣巷。马车停在了鸡鸣巷口。于苓搀扶着徐榛，东方明一旁护送，前往石斛家。三人沿着鸡鸣巷向东前行，看到一条小弄堂。“县主”，东方明说，“仆去问一问。”于苓只晓得石斛家在鸡鸣巷，但不清楚到底哪一座院子是。就在弄堂口，东方明询问杂货店店主周董正。“直过去，右拐就是。独门独户，很好找。”周董正旋即将石斛家指给东方明。“多谢老哥！”东方手一拱，陪徐榛、于苓进入弄堂。“于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快要到石斛家，徐榛突然又踌躇了起来。于苓笑了起来。“走了那么多的路，都已经到了家门口，总得进去看一看。”徐榛还在踌躇犹豫中，石斛出了院门。“快请进！”石斛含笑请徐榛主仆和东方明进门。东方明说，“仆就不进去了。”石斛说，“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叙。”东方明和石斛拱手道别。

    石斛说，“你来小子家，小子还真是没想到。”

    徐榛含笑说，“不请自来，不会说我脸皮厚吧。”

    石斛笑了起来。

    石斛说，“不是不请，是小子不敢请。小子只是感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榛前来，石斛还真是感到有些意外。徐榛和于苓跨过门槛，进入院子。陆荣封不敢造次，退到一旁，俯身侍候。徐榛驻足，站在庭院里，环视了一眼。石斛站在徐榛身边。

    石斛说，“别人说寒舍，那是谦虚。小子说是真寒舍，那是实话。”

    于苓含笑说，“县主是想见隐士，不是看草庐。”

    石斛笑了起来。

    石斛说，“小子既不是隐士，也不是寒士，而是商贾。县主屈尊来看商贾，寒舍自然也要瞧一瞧。走吧，就让小子带你巡视巡视。”

    石斛一旁陪着徐榛、于苓，准备前往后堂。刚抬脚，就见石竹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石竹跳下步檐，来到了石斛的身边。“meimei石竹，昨晚刚从外地回来。”石斛旋即就向徐榛、于苓介绍石竹。徐榛、于苓和石竹拱手行了礼。

    石斛介绍徐榛说，“二哥的雇主徐榛。”

    “雇主？”石竹有些糊涂。“雇二哥做什么？”石竹挽着石斛问。

    徐榛说，“石竹meimei，别听你二哥胡扯。”

    “二哥”，石竹说，“是不是真的是胡扯？”

    石斛说，“二哥会不会胡扯，你最清楚。”

    石斛继续介绍于苓说，“二哥的雇主于苓。”

    “二哥”，石竹笑了起来，“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石斛说，“meimei放心。这是两条连在一起的船。二哥不会掉到水里去。”

    徐榛和于苓笑了起来。

    石竹说，“两位jiejie肯定跟我二哥关系很好。我二哥只有在关系好的人面前，才会嬉皮笑脸胡扯。”

    “真的吗？”徐榛含笑说。

    “那是当然。”石竹说，“普通人，我二哥拱手作揖，一本正经得很。”

    石竹挽着石斛，起步前行。

    石斛说，“二哥的底细都给你露光了。”

    石竹说，“事实啊！”

    徐榛、于苓踏上台阶，进入堂内。

    “小子家小，就前后两屋。”石斛说，“若是将朱雀门大县主娶过来，怎么住？”

    “二哥”，石竹旋即问，“朱雀门大县主是谁啊？”

    石斛说，“就朱雀门大县主呗，还能是谁。”

    石竹说，“现在的房子比老家那座竹楼大很多了！何况，我们家就几个人，二哥将她娶回来，还怕没地方住？我才不相信。还是赶快娶回来吧。”

    “娶回来”，石斛说，“你是有了二嫂，可二哥卖寿木赚来的那点一点铜钱，怎么养？要娶，也要等二哥赚够了铜钱再娶。”

    “二哥”，石竹说，“你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还没打算娶。”

    这话点到了石斛的要xue，也说到徐榛的心上。

    石竹说，“人家愿意嫁到我们家，就不会只想着吃穿。只要生活能够过得去，应该就可以了。朱雀门大县主每天一定要吃山珍海味？这种女人，就是愿意嫁，我还是劝二哥千万别娶。我们家不是很富裕，也不是特别穷。我不相信会养不起。二哥别忘了自己是男人哦！你看别人家整天咿咿呀呀，哪像我们温馨？朱雀门大县主嫁到我们家肯定很舒服。”

    徐榛、于苓都笑了起来。

    “两位jiejie笑什么？”石竹说，“我说的是真话。我爸和我妈从来就没吵过架，我们兄妹三人关系亲就更不用说了。我二哥人英俊，还晓得疼人。重要的是，我二哥脾气好。你说几句不中听的话，根本就不会生气。在我的记忆里，我二哥好像还没有生过气，发过火。朱雀门大县主嫁到我们家，肯定舒服。”

    “还是石竹meimei说得对。”于苓说，“舒服最重要。朱雀门大县主肯定愿意嫁给你二哥。”

    “家母和外祖母此时正在后堂，小子带你去见一见。”

    徐榛顿时局促了起来，不晓得是见还是不见。

    石斛说，“家母脾气比小子更好，好像还没有骂过小子，对小子兄妹三人都很疼。外祖母，舍妹这些时间一直跟她在一起，应该比小子更熟悉她的脾气。”

    石竹说，“外婆很好的呀，对我疼极了，就是有时候给你唠叨那些个难懂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