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改营为军走西陵
相比关凤大营，周泰的寨中则是一片沉闷。周泰手握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恨恨言道：“且容关凤多活一夜，明日定要斩杀此女！”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马蹄声响，随之军士喊报。周泰传进，传令兵士跪递军函。周泰一看，才知吕蒙有令，急调周泰速去鄀城驻守，攻打当阳交由徐盛、蒋钦两路执行。周泰再细问得知，徐盛兵马明日午时便至，估算蒋钦要晚得一天。 问完之后，周泰拿着军令咬牙切齿，狠狠一脚踢飞酒坛，颓丧不已。重叹一口气，挥手让传令兵卒退下。唐咨一旁不解：“周将军，吕都督怎可舍近求远，不增兵与将军夺取当阳，反令徐、蒋二位将军前来？” 周泰重重捶了下几案，说到：“吴候意欲与蜀汉言和，怎可愿某伤及关公女儿性命。此荆州一行，局势纷乱，为我主大计，不得不抛私仇矣！” 唐咨不屑说到：“将军勿急，某今晚便带军袭营，以报少将军之仇！” “不可！军令如山，岂敢违抗。再说王甫之流，亦非庸才，必有所防。且我军连日急行，已是疲惫。此计如行，定无所获。”周泰历经百战，气怒之下，头脑仍然冷静。 唐咨见此，也只作罢，便问：“将军现下如何行事？” 周泰闭目，弯肘支头。良久，才微睁双眼，叹声说到：“哎！传令我部亲军，明晨便退。汝留五千士卒守好营盘，待徐将军到时，交接大寨，随即领军赶往鄀城。哼！此仇某誓雪之……”说完仰头大口灌酒。 唐咨知道周泰习性，令行禁止，令出从不说二遍，只得领命出帐行事。 次日，斜风依旧，绵雨稍停。关凤早早起来，披挂停当，饱食一顿，正琢磨着如何厮杀周泰。关凤心中对那日斩杀周邵的神来之势颇为得意，得意之余，还将此招取名“回凤斩”。便想今日交战时如何使出此式，好一举得手。 等到将午，尚未得知周泰前来消息。关凤好生奇怪，心想这周泰是不是被雨淋感冒了…… 等来等去不见东吴动静，关凤估计周泰多半是想吃了午饭再来交战吧。于是闲得无事，便领婷儿在军营四处转。没走多远，薛飞和向宠、邓艾径直走来，见了关凤施礼。薛飞言：“关小姐，举鹏（薛飞字）受令编整‘翱凤’，初有所议，特来请定。” “哦！就依……，呃……如何安排的？”关凤本不想多过问，但总得知道个大概吧。 薛飞忙回答：“吾领一部一曲为中军，向、邓二将各领一部，为左右两翼，黄栋领三百行营中值守，督管粮草、军械。再得两百机灵忠勇者交与荆保，以策小姐安全。 听完薛飞所说，前面的安排，关凤没意见。但让荆保领队，可就觉得不妥。这憨家伙，能带十来个人就算不错了，再多点人，不把自己没弄丢就算不错，此就不同意荆保领卫队一事但。可众人也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一时也无语相对。关凤见众人无策，不耐烦之下，顺手拉过婷儿，说：“这两百卫兵交给她领就是！” 婷儿一听，好不着急：“啊！小姐，我！……我哪会？不！我不……” 关凤见婷儿如此推脱，好不给面子，就没好气地轻叱：“谁天生就会？不会就学啊！你不忍心我连一个女将都没有吧？没事多找薛飞学学！”说到这里，关凤发现一旁这三人忍住笑意，憋得脸红。关凤心中更有不满，于是对薛飞等人言道：“你们也别偷着笑，就命你三人轮流授课，每天一个时辰，传授婷儿、晴儿、柔儿三人兵法韬略和行军、营事。哼！我关凤不仅要有女将官，以后还要收女兵，就这么办！” 婷儿埋头不语，又不敢吭声，怕关凤再吐个什么“军令”，只有硬着头皮默应下来。薛飞等人更是发愣，这关小姐行事总大出所料，怎会让一干将军去教一群丫鬟的兵法？ 稍一沉默，薛飞等都是年轻人，好奇使然，只当这主将关凤是巾帼英豪，培育点女部下也是应该。何况日后常有美女相陪，何乐而不为呢？当下也就欣然领命。 薛飞三人自是回去分派兵士，不时便调来各屯、什将官，齐聚大帐之前。薛飞一一指派，交与各领军者，随即关凤言令：改“翱凤营”为“翱凤军”，下辖五营：薛飞一千五百为前锋营；向宠、邓艾各领一千为左右翼营；黄栋三百为后卫营；婷儿所辖两百为内卫营。各屯、什将官忙向各自的主官见礼，除婷儿扭捏还礼外，其余无不一脸喜色，大刺刺地颔首挥退。 忙活一通，已是正午时分。关凤令人设宴，各营之首便聚于大帐内，自然少不了王甫、辛科。席间各自猜测周泰有何诡计，此时探马来报：东吴军寨已换将旗，旗上所写“建武将军‘徐’” “徐……徐盛到了？”邓艾惊奇自语。 薛飞听了邓艾所言，心道此人反映倒快，便启话题言：“东吴此举颇耐人寻味，徐盛前来必有所图。” 邓艾接话：“时闻孙、刘言盟，却……又未果，恐此乃吕蒙心……存要挟之意，恐此地不日定有大……敌来犯，关小姐不得不防。” 王甫言：“邓艾所言不差，现荆州各地相持，难较高下，唯一可以动全局者，唯关小姐这一路孤军。吕蒙定欲举兵图之，势必让汉中王割城言合。如关小姐无有差池，且能再得一胜，我主当可无忧也，不日便可大定荆州。” 关凤没兴趣分析战局，只是担心地问：“王司马所言，还会有大军前来，可知那路？” 向宠言：“军师出川，即令傅肜将军兵取夷陵，夷陵虽有东吴大将蒋钦，然此路吴兵前突过深，又有关小姐断其后，恐东吴会弃之。如此必顺势来此，当防此路。” “那该如何应对？”关凤只想知道现在这么办。 闻得关凤所问，邓艾抢先起身说道：“东吴此举，意不在当阳，必是对关小姐而来，我军可不……不与交战，兵出西南，直取西陵。” 向宠马上同意，言：“宠来时，知有军师遣张南将军取西陵之东，若三小姐直取其北，两路齐进，定可活捉孙观。” 王甫在一旁好是欣慰，这关凤提携的一个个年轻将官，都有不错的见地。有这些年轻人才，“翱凤营”他日必大放异彩。也同时称赞邓艾：“士载此计甚好，倒是有劳之简（刘易）再降东吴一遭。” 众人闻言讪笑，关凤却欣喜于不和东吴大军正面冲突，便高兴地说：“嗯！就往西陵跑……，呃……攻去。如何行事，可有定夺？” 向宠言：“当不宜迟，先撤后队营盘，是夜尽走” 邓艾献计：“我领右翼人马，行至东吴大寨。行疑兵之计，亦不叫阵东吴，只管歇息，其必不出也，将暮便返，遂而直行西陵，先行探路。 薛飞听了，也是赞同：“嗯！徐盛初来，定防我军设计偷袭。如此疑兵之计，今夜定可安退矣。吾觉可行，就这般行事，今夜拔寨，我自领前营断后。 王甫颔首，这三位小将：薛飞勇武无畏；向宠精通营事；邓艾智计过人。料想此行必会得偿所愿。是言：“此计虽险，但甫亦料徐盛必不来袭，倒是可行。“ 关凤虽不理解徐盛为什么不会出寨，但见众人都赞成，只好说：“就按计行事去吧！” 众人各自安排，婷儿心中忐忑，不知如何行令。便嘤嘤地问关凤，关凤忙鼓励道：“哎呀！没啥难的，你去大声叫这两屯之将，令其紧随我左右即可，剩下的事情，他们自会安排。你已是将官了，可别丢我的脸……，乖！去吧！”婷儿知道推脱不过，也只踌躇而去。 营内一阵忙活，这邓艾已帅部到了东吴大寨五百步外，见得道旁有一缓坡，邓艾下马，令众人也不列阵，各自于坡上休息。这些精锐士卒，哪里打过这等怪仗，皆是不解。但“翱凤”的老兵，大多提为什长，自是不多问，二话不说，自带士兵围坐一通。不时，坡上横起竖八坐躺一地。邓艾见状暗自欣喜，更佩服关凤练出这等好兵。遂也下马蹲在地上，随手扯根枯草咬住，和几个士官拉起家常。 东吴大寨里，徐盛正在帐中休息。这连日急行可把他累坏了，刚派人送唐咨离开，就闻得报：“荆州兵卒前来，已到寨前！“ “知道！多少人？” “足有千人” 闻听人数不多，徐盛奇怪：“哦！领者何人？” “旗倒置于地，好似是‘邓’” “咦！这等事？”徐盛更是诧异。 “回将军，却是如此，此队人马离寨五百步，只原地歇足，也不上前叫阵。” 听完徐盛心中满是疑惑，只好披挂出寨去看，站到寨门刁台上一观，只见千余荆州士兵，全在对面半坡之上，稀稀拉拉坐躺一地。见此，旁有部将李异言：“此等时机，待我领军冲杀之！” 徐盛则忙止住，言：“曾闻关凤此女，领军以来尚无败绩。其麾下‘翱凤营’，骁勇能战，军纪甚严，怎可如此疲懒之相，其必有妖。” 说完便转身回帐，丢下一句：“汝等多派兵士，观其动向。某料关凤此举，多恐有诈，我军初到，军士疲惫，如来寻战，自当守之。如敌方不来叫阵，则由他去……” 于是徐盛大军的值守们，一个个打起精神，时刻不停地观望着邓艾这堆人在坡上打瞌睡。邓艾眼望斜日欲垂，千余士卒更是养了好精神，邓艾随即和众人吃些干粮，然后传令整军急退。 徐盛得知邓艾所部，聚时军容严整，去时如风而退，脸上稍有得意，说道：“哼！宵小之策，岂能让某来追……，待夷陵军至，定要尔等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