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城就在开城时
深秋的天气，入夜较早。薛飞、向宠各自领兵先行，单等关凤一军引走西陵城防注意。 薛、向二将走有半个时辰，关凤才让辛科带数百人前面领路，自领两千兵马，高举火把，展开旗帜，缓缓向西陵城门而去。一旁婷儿手握佩剑，豹皮面具下一脸紧张，策马紧随关凤之后。 西陵城防的东吴士兵远望长龙队伍，慌得顶好城门，飞奔报与孙观得知。孙观正和部将李巽等一同饮酒，忽听城北有兵马前来，恐是敌袭。闻报孙观心中一震，惊得手中酒盏差点掉下，忙转头问李巽：“何处兵马来犯？如是大敌来袭，如何是好？” 李巽听得有报，早起身而立。见世子有问，忙答：“西陵易守难攻，此弹丸之城，世子手中五千精兵，何惧兵马来袭？吕都督早有所言：‘坚守不出，据险击之，自有大军来援！’再有西陵南靠江水，水寨快船数十，退路无忧。” 孙观也知这些，只是一时紧张，听了李巽所言，心中稍定，便说：“如此有劳容用（李巽字）引军阻之！” “待末将前去城头一观，识得敌友，自可有断。”李巽拱手转身。这军情要事，不敢耽搁，只想早去查看清楚。 孙观见李巽出去，自己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坐卧不定，便也叫来亲卫，披挂停当也往北门而去。 城外辛科拉开阵势，眼望城门兀自摇头。这西陵城墙不高，但周围地势复杂，所能攻击的面积狭窄，如大举攻城，城上士兵闭着眼也能射到己方的人马。 辛科只得拨马而回，向关凤告知所见。关凤早也望得此地城墙，更是不知如何攻取。听了辛科担忧之言，更是埋怨手下这些将官，怎不找个软柿子捏？非得来西陵啃石头！ 辛科见关凤不说话，当下自己又不知如何行事，便出言请示：“我军当如何攻城，请关小姐示下！” 关凤这才回过神来，瞧了辛科一眼，心道：“我有什么好主意啊！天知道怎么攻城，但也不能到了城下傻站着吧！”随即心中思得当日城防，这孙权、吕蒙、陆逊到了城下都要找人聊天的，这军队到了，总该支个声吧！但如何喊话，关小姐可是不会，再有大声吼话嗓子受不了。 关凤想得多时，才对辛科言：“只管前去叫阵喊话便是，只言荆州关凤前来取城！”辛科也觉得只好如此，便返身上马，领了两人：一个举旗、一个拿盾，转身向城门行去。 城头上的李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远望千余火把乱成一团。他哪知这关凤队伍中，无有大将压阵，各屯将也不见关凤行令挥旗，只好各自拢住手下，自成阵势。加之所驻足之处，地势也不平坦宽敞，阵势自是不堪观瞻。李巽有心出声喊话，但见此军也无人上前叫阵。只好望着远远看向关凤所立之处，火光辉映下，一张花得如绣锦被面的大旗当中写一“关”字。隐约看得似是一员小将，心中疑惑：“难不成是关兴来此……” 此时孙观已上城头，遥望关凤阵中，火光一闪，晃见关凤样子，便惊声喊出：“啊！妖女关凤……”没等李巽回过神，这孙观拉住李巽言：“容用只可守之，此关凤恶女，她……她会咬人的……” 李巽诧异孙观的话语之时，这辛科已到城门一箭之地停下。只见辛科抬枪指向城头，大声喊到：“城上之人听了！‘荆州权宜督令’关小姐大军来此。尔等无故犯我荆州城池，当是早早言降归还。如有迟疑，难免项上一刀！” 这李巽得知是关凤来此，只觉得好笑。孙、刘此次交兵，就因这孙观和关凤和亲之事所起。现在好，这求亲不成，荆州打成一锅粥，两人个当事人倒在这西陵相见。这关凤的传闻可是在西陵妇孺皆知，好笑之余，李巽也知关凤诸般战绩也不会是空xue来风，心中顿多加小心。但见得关凤军阵凌乱不堪，便疑惑此女是如何赢得几场大仗的。 “休言废话，只管来取此城便是，亦让尔等知某李巽手中钢刀之利！”李巽反正是一门心思死守不出，你要来攻城，随你便。 辛科听见李巽此言，心里也是叫苦。如敌方坚守，怎的奈何，气急之下骂道：“叫你家世子孙观答话，吴候一世豪杰，怎生得如此懦弱之龟！得知关小姐前来，却胆如鼠辈！” 这孙观听见被人骂成乌龟、老鼠，虽是有气，也不言语。李巽怎会吃这套，遂哈哈大笑言：“哈哈哈！关小姐一路劳顿，前来看望世子，想必乃思念未来夫婿。如是如此，可单请关小姐入城一叙，我家世子定会好生待之。如得良缘，也好免蜀、吴两家怨仇！” 辛科闻言恼怒，心道：“你东吴将官怎么总要拿这茬说事？”正欲还骂时，就听身后一声娇喊：“好！本小姐就入城来，看看这孙观可配娶我！”随着喊声，就听马嘶蹄响。关凤从阵中疾驰而至。 这关凤在后面听了李巽所言，想起那日吓跑孙观的情景，只觉好笑。听得要请自己入城，虽语言不堪听，可关凤怎会在意。心想：“让你打开城门再说……” 孙观、李巽得见粉红一骑前来，后有憨荆保黑马随之。这孙观见此，便埋怨不止，忙说：“怎可如此害某，那……那……妖女甚恶！汝万不能放关凤入城，吾定是不与叙话，尔等速阻之……” 这李巽哪知关凤这般脸皮，本以为如此挑衅之言，定会惹得关凤大举攻城，自己也好借险阻杀。怎会料到关凤假话真听，居然“应邀”入城。这李巽被孙观一阵闹腾，头脑也发昏。只怪自己熟读的兵书，都无有“对战女将”一篇。 正当李巽无措时，城下辛科、婷儿也是一阵诧异。谁也没料到关凤会如此行事，好在荆保时刻不忘随关凤左右，要不关凤就会一人一马冲至城下。当关凤到了离城半箭之地，城上城下还是一片寂然。 这时城上孙观急了，忙喊到：“弓箭手，与我射之……，快！定不让此妖女再近半步。”这城上的士兵也张弓搭箭，转头傻傻望向孙观身边李巽。 李巽急喊：“且慢！”心想：“你这一射，我成什么了？和你孙观一样，都是乌龟、老鼠！人无信则不立。况且开城放关凤一人入内，就算加个近卫又怎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李巽喊言：“关小姐好胆识，如令所部暂退一里，某自会开城相应！” 关凤在城下一笑：“哈哈！何须如此麻烦，难不成东吴男子皆是无胆之辈！”遂转马头，对自己阵中喊言：“尔等听了！无我之令，不可上前！”然后再转身过来，说道：“咯咯！呃……军士远行疲惫，灵玥只得如此安排，城上李将军可曾稍安？如无异议，还不快开城门！”关凤这时心想：“你敢开城，我就会喊‘冲’。” 城上李巽骑虎难下，哪肯服输。怒气一起，胆气一壮，大喊：“好！待某亲为相迎！”遂转身对孙观言：“尽调弓箭手于此地，料知关凤有诈，某便将计就计，引而杀之！” 孙观只是急得只跺脚，闻听此言，也就稍安，忙行令调兵。 关凤于城下等得多时，才见吊桥放下。城门开启，不见一人走出，凭着好眼力，偷见城内人影憧憧，杀气腾腾。 这时就见城门处闪出一马，立在城门口，高声喊：“关小姐，李巽在此恭候大驾！”李巽话刚落，就听城中嘈杂，隐见几处火光冲起，城门两侧墙头再有喊杀之声。 关凤心知薛飞、向宠必有得手。就在城上东吴士兵一阵错愕之时，关凤“呵呵”一笑：“好！本小姐便来城中会一会东吴狗贼！”话落时，抢尖冲天一举。身后辛科得见，急摇大旗。各屯将见得旗令，忙拔刀喊杀，顿时一条火光长龙，迅速奔来。见得麾下已动，关凤催马就往城门冲去。 城上孙观忙喊收吊桥放箭，自己却转身下城。孙观恼恨李巽开城之举，又见城中大乱，内外夹击，慌忙领了亲卫，带得一群士兵望南门逃去。 关凤马已扬蹄加速，才见箭矢如雨而至。好关凤，自从接得甘宁所射之箭开始，便对箭矢不甚畏惧。可此次关凤却错，自己虽枪快眼疾，却也抵不住箭矢之密。奔行间，也是拨挡不及，亏得铠甲护身，就觉得肩、腿有疼感，胯下“蕊儿”几声悲鸣。好在离城很近，战马又快，催马之间也冲过吊桥，进入弓箭攻击的死角。身后荆保，早被射得好几箭，慌得荆保翻身下马，抗起半死的战马，挡住箭雨冲了过来。 这孙观一逃，就乱了军心。城内陡然生变，李巽好不着急。又见关凤冲来，城上也一阵慌乱，更不及细想，只望阻得一阵，好让孙观世子得脱。 这李巽催马来战，身后弓箭手也不敢射出箭矢，又见城内有如神兵天降，更是慌成一团。 关凤只望速决，想定招式拼了全力砍出，李巽见来势不弱，但欺她关凤是一女子，迎刀便接，就听“当”的一声，直震得李巽臂膀发麻。一招使出，两匹战马一近，关凤急踩马镫，身形一涨，这蕊儿也通灵性，遂驻马扬蹄而立。关凤再一招“回凤斩”，大枪头直奔李巽项间而去。 本来关凤算得马势，瞅准空当。但蕊儿后腿中箭，起身扬蹄吃疼，急收落前蹄；又兼关凤臂膀新受箭伤，这一枪头便准头偏出，扫在李巽的后背锁甲上，锋利枪尖划开铠甲，刚及肋骨。李巽虽听得背后风声，只下意识回刀柄挡之，却也躲挡不及。就觉得后背如同锤击，再有切肤之疼，随即胸中血气一涌，便被扫落马下。 关凤一招得手，但因这“蕊儿”马蹄一乱，李巽刀柄也不轻不重扫到关凤后背。关凤就觉得喉中一甜，耳旁又听破空之声，忙用枪拨去飞来的几根乱箭，也不管李巽生死，更不去追孙观，往不远有喊杀之声处靠去。此路正是向宠所领，见关凤摇摇晃晃前来，忙领人护住。 东吴大部分兵卒皆随孙观往南城江边逃去，此地城门已被薛飞、辛科所控。李巽部下，射退关凤，抢得地上李巽时，却被围得脱身不出。 薛飞喊言：“汝等速放下手中兵器，‘翱凤’军规：善待降者！” 李巽见大势已去，不忍亲兵惨死，忍疼喊众人放下兵刃投降，自己欲拔剑自刎时，却被周围拉住。薛飞敬之，令人好生看管，派医者救治。 就在薛飞欲整军追孙观时，，向宠慌忙来喊：“举鹏兄，快招婷儿、晴儿、柔儿速来，关小姐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