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漫长寻夫之旅
算命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我堵得呜呜直叫唤。 “嘘，别出声，到屋里来，“我一把抓住这个算命的，把他拉进了屋子。 “姑娘真是豪放啊。“那个算命的把汉堡揪了出来，满脸憋得通红。 “帮我算个人，“我总算看到了点希望，”他叫顺子，算算他在哪儿。“ “请姑娘报出他的生辰八字。“算命的按程序办事。 “这个，“我又犯了难，我们那个年代一般只知道一个生日啊。我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知道顺子的生辰八字。”呃……我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我只好实话实说了。 “那此人现在何处？老朽也可以摸骨。“算命的换了方式二。 “摸你个头啊？我要是知道他在哪儿，还用问你啊。“我一看好不容易抓住的稻草马上要落空了，不禁心里有些着急。 “既没有生辰八字，又无法摸骨，让老朽怎么算？“这个好脾气的老头一脸无奈。 “好了，好了，你走吧。“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重新站回了铺子门前。 看着算命的远去的消瘦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酸。自从拜了师父以后，我对这种消瘦老人就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哎——回来！“我冲着他大声嚷嚷。 “姑娘还有什么事？“老头儿好脾气地走了回来。 我又抓了两个汉堡塞给他，“以后饿了的话，就直接上这儿来吃，不要你钱。“ “那就谢谢姑娘了。“那老头儿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我目送他远去，看到他的肩头一耸一耸的，心里也充满了莫名的感动。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的时候，天天在一起的人往往不如萍水相逢的人能带给你好感。 汉堡铺子开了半年，我赚够了钱，把师父的钱还上了，还额外多给了他一些。师父来回推了很久，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说是先为我存着，等我出门子的时候一块儿给我。 唉！我什么时候能出门子呢？顺子到底在哪儿呢？过得好吗？吃得饱吗？ 我一想起来顺子也可能像我刚来的时候那样，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挨饿，我就心如刀绞。 这些年，四邻八乡我都打听过了，没有出现一个像我一样疯疯癫癫异于常人的人。 我想找顺子，肯定得去其他的地方，扩大范围去找了。 我婉转地跟师父提起，我想找个人，到哪儿去找比较容易。 师父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二丫，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呢？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从来都不知道你认识一个叫顺子的人，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 唉，师父虽然对我好，可是毕竟还是无法理解我的。我心里这样想着。他只是以为我有时发发癔症，说些胡话罢了。 “二丫，“师父看我有些失落，有心安慰我，”你要是铁了心地就想找这个人，就应该往京城走，一路走，一路打听。京城是鱼龙混杂之地，消息传得最快。在那里，最有可能得到你想要知道的消息。“ 京城啊？！我突然一惊，该不会顺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一太监吧？糟了！万一顺子是个太监该怎么办呢？那我还跟不跟他过日子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尽快找到顺子再说。 我匆匆忙忙地告别了师父，然后分别去了张府李府孙府欧阳府跟张小姐李小姐孙小姐和欧阳小姐道了别。 这几位小姐虽然都是富家小姐，但是没有一点架子，性子纯良，平时没少关照我。就是脾气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标准的统一教育下的产物。每个人都是抽出个手绢拉着我的手，抽抽搭搭地诉说着不舍，搅得我心里添堵。这以后又不是永远不见了，至于吗。 告别完了以后，我把铺子也关了。这里没有会做汉堡的人，重要的是，我不想传出这份手艺。钱也差不多赚够了，人也差不多胖圆了，目的基本达到了。 回到家以后，我不动声色地洗衣、做饭，决不能流露出一点想要走的想法。家里那两口子早把我当摇钱树了，决定不会容忍我出走的。 这几天，我往深山跑的更频了。因为需要准备一些路上用的、吃的。 我自以为准备地很充分，一直到我站在堆满了柴火、药草和粮食的拖拉机前，我傻了眼。 这个没有汽油可用的拖拉机平时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开的。一个人在前面把方向盘，另一个人在后面烧火。 正在为难之际，后面传来了师父的声音。“二丫，二丫，等等师父。“我回头一看，师父正挎着个包袱往这儿赶。 “二丫，“师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二丫，师父也一起去吧。中医博大精深，师父也想到处走走，多多拜访高人，多精进一下。“ 我看着师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个老人不恋自己的家乡啊。在东北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出去打拼的人到老了都愿意回乡养老，哪有老了还往外跑的人呢？师父这是不放心我，还特意为我找了个借口，不让我难过。 我下意识地锤了一下师父的胸口，“真够哥们。“ “嗯？“师父愣了一下，”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 我扶着师父上了车，自己就在后面生火，打开风谷子，车慢慢启动起来。 再见了，王家屯。 虽然这两年多过得挺艰难的，毕竟是熬过来了。 家里那边，临走前，我往三丫小布兜里放了一些碎银子。别人我不担心，我就担心三丫小朋友以后会不会被她父母卖了。 二牛哥那边一直瞒着，我心里有顺子了，没有办法委身于你了。希望二牛哥以后也能有一份好姻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