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孙祖寿历险记
公安员为什么说了这话呢？这还要从《从大槐树里走出来的人》夏篇第三十八章公安员接了哪个电话谈起。 哪个电话是北京城北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工厂里打来的，哪个厂子有一个女职工，丢了一辆自行车，向厂保卫科报了案，厂保卫科进行地毯式排查，最后怀疑到了孙祖寿。孙祖寿的家离京北这个工厂还有六十多里地呢，怎么就怀疑到孙祖寿了呢？原来这孙祖寿也在哪个工厂上班。 孙祖寿所住的村子福兴庄，有二百多户人家，在外边上班的有十几个人，这十几个在外边上班的多数是新中国建立前去的南口工厂，还有少数的是二十年代新中国建立后国家大搞经济建设，以各种名义从农村抽调出来的人，这孙祖寿就是这后一种人。 国家用人，那阵儿也要用德才兼备的形象好的，这孙祖寿是何种人呢？孙祖寿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条个是没挑的，可是要论长相可就差远喽。 在《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秋篇第一二六章书里说得是，黑小子的爸爸为家里争钱卖了十石小米当了兵死在了外面，mama守不了寡，骑上了爷们家接人的大黑煽驴就要走人，黑小子不想让他mama走，拽着他mama的腿，祈求道：“妈！妈！您别走啦！您别走啦！我长达啦！我能养活您！我能养活您啊！”可是黑小子mama不听劝告，小脚儿一踢，把她儿子的两只手踢开，言道：“你能管得了我吃？管得了我喝？你管得了我睡觉吗？满堂的儿女不如半路的夫妻！”然后往驴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头也不回的就扬长而去了。 那拽着他妈的腿不让嫁人的哪个黑小子就是现在这个孙祖寿，孙祖寿没能够阻挡住他mama嫁人，只得和他奶奶娘俩惨淡过日子了。不几年，奶奶归天，家里就剩下了黑小子一个人，好不凄凉。这年全国实行农业合作化，这黑小子也就十七八了。全国实行了农业合作化，有家有室的劳动力到农业社干活，回家有老娘们做饭，黑小子每天到农业社干活，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弄得他是顾头顾不了尾，整天介抓天挠地。生产队的婶子大妈看着心疼，但也只能心疼，也帮不了什么。 忽一日，乡里来了一个条文，上边要从村子里抽调两个民工去筛沙子。抽调的人必须是年轻力壮的，家里没有累赘的，村子里选中了两个人，一个是刚结婚没有孩子的叫孙士德，一个就是这个黑小子孙祖寿，黑小子去出民工，一是他年轻力壮，二是大伙心疼他家里没有做饭的。如此这般，黑小子就出了民工筛沙子去了。 黑小子筛沙子的地方是昌平州东也就是现在的昌平县城东。昌平县城东是个大河套，千万年从十三陵水系冲刷下来的砂石淤积在昌平城东的河槽里，砂石淤积了几十米厚。新中国成立百废俱兴，国家到处在搞基本建设，缺乏大量沙子石子，于是县政府就想起了这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砂石宝地。从全县抽调强壮劳动力开工筛沙子石子。 黑小子孙租寿在州东砂石场一晃就干了二年，因为他光棍一身材无牵无挂吃饱了连狗都喂了，又吃得是国家供应的大米白面猪rou炖粉条子，眨眼之间发奋成了一个彪形大汉。这就到了一九五八年，一九五八年***，又要为迎接新中国十年大庆做准备，北京在搞十大建筑。州东砂石场经过两年生产，优越的场地都筛完了，领导决定分出一拨人去南口南的亭子庄筛沙子。亭子庄河套地下也埋藏着丰富的砂石料。这亭子庄地下的砂石料是关沟水、潭峪沟水和白羊沟水系冲刷而淤积的。 州东砂石厂领导征求砂石场全体职工意见，谁愿意去亭子庄砂石厂的自动报名。和孙祖寿从福兴庄一块儿来的孙士德因为家里娶了媳妇，考虑亭子庄离家近回家方便，就报名去了亭子庄砂石厂。因为这年成立了人民公社，亭子庄的行政划分归前进人民公社管辖，从此，这亭子庄砂石厂的行政也就归了前进人名公社了。而那州东砂石厂行政归昌平县直属管辖，后来孙祖寿顺理成章就变成了县直属企业的职工，也就变成了居民。而那孙士德的归属因是前进人民公社，就变成了农民。孙世德一念之差懊恼了一辈子，而孙祖寿也高兴了一辈子，孙祖寿可风光了几年哪！ 孙祖寿一休假回家也是穿皮鞋、披大氅，大包、小包、手提包，如果不知根知底的人谁能知道孙祖寿是筛沙子的出身呢？ 这福兴庄在北山根，去福兴庄有一条头东头西的大马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大搞国防建设，在福兴庄左右修起了众多和军事有关的工厂，因此这里就成了不开放区，在这条通往福兴庄的马路的路北栽着一个洋灰筑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准入内” 有一次孙祖寿休假回家，从头到脚穿的锃光瓦亮，面皮更是黑光油亮，手里提拉着大包小包，刚刚从大马路下来，拐过去福兴庄的大道，碰到了一个骑自行车沿路巡视的警察，过去把他拦在路口，言道：“先生！您有证件吗？”一句话把孙祖寿问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愣在那里不言语了。警察微微一笑言道：“先生，您看看这牌子上面写得是什么，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准入内，您明白了吗？” 孙祖寿这回明白了，警察把他当成外国人了。孙祖寿嘿嘿一笑言道：“真有您的，我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外国人了呢？我是福兴庄的人。” 警察诧异，道：“你跟哪儿学的中国话？这么标准？还是地道的南口土话” “这我还用跟哪儿学，我天生就会的！” 警察对孙祖寿更不放心了，这一定是个大特务，否则特务机关为什么下了这么大本钱培养他呢？他为了到福兴庄刺探军情，还学了一口地道的南口土话。警察下决心要把孙祖寿带走，孙祖寿死活不走，孙祖寿说我就是前边这个村的。警察愤怒，言道：“你瞧瞧你那张脸瞒得过谁？你瞅瞅我们这张脸和你的脸一样吗？ 孙祖寿的脸确实和国人的脸不一样。本来人就黑，又成天介在太阳低下晒着就更黑啦，而且他由于没有家庭负担，又吃着商品粮，哪个菜好吃他一回可以买两个，他整天干着体力活，又没有苦嘴的时候，身体晒得油光发亮，脸皮更是油光黑亮，两片厚嘴唇有两个横汉子手指头厚，活脱脱的一个非洲刚果人。 孙祖寿自小就知道自己的模样如何，但是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模样较这么大真儿过，这回警察跟他动了真格的，他欲哭不能欲笑不能，言道：“警察叔叔，我长成这个模样，你以为我愿意？这不是我妈生出来我就这样吗？” 警察道：“你甭和我巧舌如簧，你有千方百计，我有一定之规，你今天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会让去马路北边！” “那你要我去哪儿啊？” 我要你和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我说同志啊！我就有两天假，你把我带到派出所，我这假还休不休啦？我跟你去了派出所，你不放我出来怎么办呀？” “放你出来？多会弄明白了你的身份多会放你出来。” 警察心里暗忖“装得还挺像，真是个训练有素的老特务。” 警察说道：“走不走，还让我跟你动横的！” 孙祖寿没辙，只得和警察乖乖的走了。到了派出所，把孙祖寿圈在一小黑屋子里，一会儿开庭审问，自然孙祖寿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孙祖寿言道：“你们先给福兴庄大队打电个话，如果他们说他们村没有我这个人，你们爱怎么发配我就怎么发配我！” 警察没辙，只得如此，接通了福兴庄的电话，说明了孙祖寿的长象，福兴庄大队说福兴庄有这么个人，警察说：“既然有这么个人，你们就前来认领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派出所门口推车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汉子支好车，进了所长办公室，自报名号，所长叫来警察，警察把汉子领到囚禁孙祖寿的监室，大门打开，孙祖寿一看是福兴庄大队书记，言道：“哥哥呀，你可来啦！你要不来我就出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