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倾诉
对苏小暖来说，爱一个人不容易，恨一个人同样不简单，爱与恨，不是她能够轻易拿起放下的。 她对叶羽寒有情，这段情并不是心血来潮。在叶羽寒垂头在她耳畔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那颗心，便就不再属于她了。 她终究还是继续在金湖湾酒店住了下来，稻城的八大景她只去了两处，剩下的六处，她一个人是去不成了。 因为叶羽寒真的如他所说，再没离开她身旁半步。 客厅里。 苏小暖正和叶羽寒同处一个屋檐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苏小暖坐在沙发上，叶羽寒则坐在她的对面。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苏小暖盯着叶羽寒的眼睛，皱着眉头，好像很不爽的样子。 “是什么？”叶羽寒站起来，把一杯橙汁推到了苏小暖的面前。 “我刚才应该一走了之的。”苏小暖气恼地说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疯，居然临时改变了主意。 叶羽寒出奇地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破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轻啜了一口橙汁，问：“那要怎么办？” “我没想到你停了居然还能够这么淡定。”苏小暖并没有立即回他，反而颇感意外。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坦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叶羽寒回敬着笑笑，随即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就算你走也没有用的，不论你到哪，我都会跟你去哪。” “你什么时候学会耍赖皮的？”苏小暖盯着叶羽寒，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以前她怎么没有发觉，男神也有当无赖的潜质？ 叶羽寒莞尔，故意冲她眨了眨眼，嘴角扯了扯：“人总会是变的，我也没办法，为了能够把你追回来，别说耍赖，就算是卖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表现得十分淡定，波澜不惊，似乎说这种话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苏小暖揉了揉脑袋，现在叶羽寒这样子，她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男神的心思她猜不透，看来只能处在被动的状态了。 她起身，就要回房间，叶羽寒叫住她：“你要去哪？” “我要去洗澡，你要一起吗？”苏小暖转头，脸上挂着笑，但若仔细看，可以看到她眼中燃着的那一簇小火花。 我的叶少爷，你管得太宽了啊！ 叶羽寒十分沉稳地问：“能不能一起，泡个鸳鸯浴？” 苏小暖：“” 请你双手抱着脑袋，缩成团，圆润地滚蛋阔步阔以！ 夜色如墨，浸染四周。苏小暖回到卧室，锁上门，朝着浴室走去。 她进了浴室，没有开灯，幽暗的光线中，她对着镜子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再看着自己的眼睛。 似乎为了能够更清楚地看清楚自己，她继续靠近，湿热的气息打在镜子上，有轻薄的白雾。 她略微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是他非要赖在这里，不是你让他来的！” 这么说着，仿佛能够否认掉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苏小暖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苏小暖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一阵神清气爽，她用干毛巾擦着湿头发，走出卧室的时候，发现叶羽寒正在看新闻。 她没有理他，径直走到电视机前面，故意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电视。 叶羽寒知道她想要为难他，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摸着鼻子，轻佻地说：“佳人在前，秀色可餐。” 苏小暖脸色微红，想要走开。叶羽寒不依，反倒起身拦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微恼的神色，似乎很开心。 他笑着问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凭什么跟你去？”苏小暖目不斜视，气势上不弱丝毫。 叶羽寒认真地想了想，灰常严肃地告诉她：“来稻城，不去那个地方，你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苏小暖挑了挑眉，稻城除了八大景，还有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她的语气有些松动：“离这里远吗？” “不远。”叶羽寒风格一变，双手插进裤袋，懒懒地说：“你爱去不去，反正我要走了。” 说着，他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苏小暖看他走到玄关，急忙喊住她：“等等，我也要去！” “要去就跟我来。”叶羽寒没有转身，打开门，看似没被苏小暖的请求说动，却早在不觉间便已经放慢了脚步。 苏小暖没想到叶羽寒会带她上金湖湾大酒店的顶层天台，什么嘛，把这地方说得那么重要，苏小暖有点觉得叶羽寒是在逗她玩。 天台上。 叶羽寒双手枕着脑袋，微微转过头，看苏小暖脸有怒色，悠悠地解释：“你难道没发现，这里是整个稻城最高的地方吗？站在这里，稻城就在脚下，景色尽收眼底，这样的地方，难道不值得你上来吗？” 此时，苏小暖才发现叶羽寒说得并没有错，金湖湾大酒店的顶层的确是整个稻城最高点，站在这里，她忍不住伸出手，仿佛她一伸手，万家灯火触手可及。 她埋头欣赏着景色，低声发出轻轻地感叹：“看似平凡但美丽的景色，不知道我还能看几回，不知道以后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几次。” 突然之间，叶羽寒不知道如何接她的话。他很想告诉她，如果她愿意，不管海角天涯，不管地老天荒，他都会陪着她，只要她想，他就会陪她来看，直到她看腻了为止。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有些rou麻，他以为，不说话，沉默能让时光走得缓慢一些。然而这样的沉默让人挺难受的，但是苏小暖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情。她闭着眼睛，双手张开，感受着冷风穿过，吹起她的发丝，她重重地吐了口气。 她看向叶羽寒的时候，叶羽寒正望着夜空发呆，像是在想事情。苏小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月光正好射进他的眼睛，如深潭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涟漪。 苏小暖找了个比较干净的地方，铺上纸巾，坐了下来。她双手抱着膝盖，背靠着墙壁，感受夜风吹过，不说话。 叶羽寒看她坐到了一边，跟着坐了下来，苏小暖似是非常随意地问了句：“羽寒，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我？” 全世界优秀的女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她？一个一无所有，渺小得犹如天地间一粒尘埃般的人。 叶羽寒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过他没多想，几乎脱口而出：“因为你是特别的。” 苏小暖诧异地看着他，实在不懂自己到底特别在什么地方。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跟大街上的那些女孩没什么两样吧。 像她这样的人，叶羽寒想要，绝对一抓一大把。 叶羽寒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撑在膝盖上，前所未有的正色：“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天起，从你选择相信我的那一刻起，从我们生死与共，死里逃生的那一秒开始，你就是不同的。” “我叶羽寒从小到大没有对谁动过心，唯独对你，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它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令我心动的人是你。” 苏小暖听叶羽寒诉衷肠，因为他的话，她被带起了回忆。两人相见的那一天，她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来救她的，谁知道他是来讨债的。 那时候叶羽寒问她，是跟着他走，还是要落在李熊那些手下手里，尽管叶羽寒是陌生人，尽管她不知道他的为人，但是她还是选择他。 她那时候的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值得她依靠，值得她信任，跟着他不会有错的。 可最后 苏小暖突然想起那天在天鹅毛大厅简宏说的话，要把简素锦许配给叶羽寒，她的心就痉挛得厉害。 她是那么的爱他，不心动又怎么会心痛，不爱他又怎么会恨他？ 只是，她无法逼迫自己不想他。 思念是痛苦的，无声无息，悄然而至。现在他在身边，苏小暖觉得心安，这样的时间，她多想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叶羽寒的肩膀上睡着了。叶羽寒抱着她下了楼，回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叶羽寒看着熟睡中的苏小暖，眼中的温柔如水，没有丝毫作假。他抚着苏小暖脸颊上的发丝，身体悄悄往前倾，在苏小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他轻声喃喃，苏小暖动了动身体，似乎他这极细微的动作也吵到了她。 叶羽寒笑了笑，今晚他不会离开苏小暖的房间，他舍不得离开她，一分一秒都不行。 他就坐在她房间里的沙发上，随手抓过一条被单，盖在自己的身上。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天空渐白，清晨如约而至。叶羽寒在沙发上睡着了，而苏小暖醒来的时候，他还没有醒。 他睡得很沉很安稳，仿佛累了很久。苏小暖睁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叶羽寒，看他单手支撑着下巴，苏小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下床，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叶羽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