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他们的人
说起审讯这件事，王立辉还真是没有放在心里，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不过这次他显然是碰到铁钉子了，郑志秋就是咬死了说什么也不知道，软硬都不吃。 “我看这人有问题。”王立辉神秘兮兮的把程志拉到外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一般这样咬死了不说的，都是代价太大了，你到底想问出点什么出来？” “我觉得，他肯定是见过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程志把今天去桃溪村小区的事一五一十全部都讲给了王立辉，“一开始我很好奇他在害怕我什么，后来明白过来，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这张脸。” 在之后郑志秋知道他是警察，态度突然改变，也恰恰能说明郑志秋是认识那个人的。 王立辉这下也有点发愁了，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他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就算知道他撒谎也只能想办法撬开他的嘴，又不能来硬的。” 这个道理程志当然懂，所以才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我想不通的疑点。”程志靠在栏杆上，把胳膊放了上去，拧眉说道：“我怀疑他是认识已经死去的郑凡的，但他没有理由和条件会见到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意思？”王立辉没听明白。 程志在空中大致比划了一下精神病院的构造，说道：“我找到的那个房间，就在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那个地方很隐蔽，而且写了请勿入内，可见当时是被重点看护的对象。那么，这么重要的看护对象，这个郑志秋，又是怎么见到我的呢？” “说不定是那个死去的郑凡告诉他的呢。”王立辉猜想。 “不可能。”程志摇了摇头，“就算是郑凡告诉了他，那他也不应该一眼就认出我，他能一眼认出我，可见对我很熟悉，并且熟悉到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也能一眼把我认出来。” 很熟悉那个视频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摸一样的人，除非是在精神病院工作过，并且和那个人亲密接触过的。 除了郑凡…… 不对！ 程志突然直起身子，“不对，这些疑点，看着是很多，但其实全部都围绕到了郑志秋一个人身上，但是如果我假设，这个郑志秋是郑凡呢？” 王立辉没有说话，而是把程志的话捋了一边，发现，只要把郑志秋带入到郑凡的身份里，这一切竟都迎刃而解了。 “对！”程志睁大了眼睛，眼底带着兴奋的亮光，“我原来一直都在兜圈子，因为身份证上的照片，压根没想到这个郑志秋会是郑凡，他一定就是郑凡！”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这几个精神病院的人一定是私底下有联系的，也正是因为有联系，所以郑凡会发现他们正在一个一个死去，在求生本能下，他来个金蝉脱壳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长相…… 他完全可以去整容。 想到这里，程志转身就又回到了屋子。 郑志秋的精神状态已经很轻松了，看到程志和王立辉进来，还冲着他俩笑了笑。 他脸上表情轻松，还带着点胜利的愉悦，应该是觉得把自己骗过去了吧？程志微微叹了一口气，搬了张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郑志秋。”程志淡淡叫了一声。 “是，警官您说！”郑志秋应了一声。 程志冲着他笑了笑，“或者，我该叫你郑凡？” 话音落地，郑凡脸上的笑豁然僵住了，眼底快速的划过惊惧，张开嘴好半天才磕磕巴巴说道：“警……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是郑凡啊，我是郑志秋，对对，我是郑志秋！”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是在强调他的身份，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不管你是谁，你是郑志秋也好还是郑凡也罢，我只想问你，在城北老精神病院里，你是不是见过我？也可以说是，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程志倾身凑近了郑凡，“当时在那个精神病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凡眼睛里闪过挣扎和惊惧，就在程志以为他要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却又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王立辉顿时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本身就是个火爆脾气，撸了袖子一把揪住了郑凡的衣领子，“我告诉你，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出来，这件事牵扯的太大，我们没空在这儿跟你耗时间！” “警官你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明明刚才还有所松动的人，这眨眼的功夫态度居然又坚决了起来。 但他越是态度坚决，程志就越是能肯定他接触到的信息肯定很多。 说话间，一个小民警忽然从外边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整个人是从外边撞进来的。 “队长，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呢！老子好的很！！”王立辉心里正窝火，抬脚就往那小民警屁股上踹了一脚，“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你看你还有点警察的样子吗！” 那小民警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急的脸都憋红了，“不是啊队长，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市长的儿子死了！” “什么？！”王立辉感觉自己耳朵似乎是出问题了，他怎么听到这人说市长的儿子死了？？ 知道他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小民警又重复了一遍道：“队长，市长的儿子被发现死在家里储藏室里，和咱们发现的那个蔡医生家的死者是一样的，肚子奇大无比，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但是身体一点异味都没有。” 王立辉差点没整个人晕倒在地上，清醒过来之后哪还有时间在这儿审问郑凡，抓了帽子火急火燎的就赶往市长家里去了。 程志作为法医，条件反射也要跟着去，但他刚抬脚，却发现自己被人给拉住了。 回头一看，拉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郑凡。 程志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纳闷盯着他。 郑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恍然抬头看向程志，脸色苍白，表情恐怖，双手剧烈抖动起来。 “他们……他们回来了……是他们来了！” 他们？ 程志感觉这个郑凡可能要吐露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让别的法医代替自己去了现场，他自己则留在了办公室。 “我可以把当年的事告诉你，但是你要保护我！”郑凡情绪变得很激动，还不时警惕的看看四周，“肯定是他们回来了，他们会把我杀了的！你一定要救救我！” “你说的他们是谁？” “不不，我们不能在这儿说，这里不安全。”郑凡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拉着程志就往外走，“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警局更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个郑凡显然是吓破了胆了，真强留他在警局他肯定什么都不说，程志想了想，干脆就把他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才刚进门，郑凡居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 程志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想把他搀扶起来，但却被郑凡给避开了，“只有你能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不起身，程志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问道：“你为什么说只有我能救你？” 郑凡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瞅着程志的神色，张嘴好半天才说道：“因为……因为程医生，你……你是他们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