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家族战略

    李志成和老夫人在良好的氛围下制定了李家长远战略发展目标和近期首要任务，近期的目标是努力生产，哦，是生育，努力创造李家人口新高，对此李志成提出了不同看法，不过老夫人并没有采纳。

    最终李志成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打着摆子离开了祖母的厢房，实际上和老夫人聊天挺不错的，她的豪爽果敢，见解独到让他震惊。

    她要是当朝一品大员，有如此的见识，李志成一点也不奇怪，可她只是一个小贵族之家的祖母，这个冲击力就有点大了。

    李志成在后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最大的心里就是仇富，说是仇富有点的不准确，更确切的说反感权贵和特权阶层，所以他对这个时代的士族阶层天然的没任何好感。

    不过通过和祖母的一席话，他对这个阶层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自己祖母只是这个阶层培育出来的一员，都能敏锐的洞察时局，他们教育出来的精英分子那是何等的可怕。

    士族高人一等的做派让人不爽，甚至让人恨的牙痒痒，他们有着严格的阶级圈子，但不得不说，他们是真正的中华文明传承者，他们的言行举止，礼仪道德准则，甚至衣食住行，无不是中华文化中最正统的隗宝。

    人们回望封建王朝，总是在歌颂帝王的功绩，但是却忽略了实际执掌国家的是整个士族阶层，他们才是汉晋隋唐帝国的基石，三国争霸，南北朝争雄，涌现多少风华绝代的士族高士，他们严于律己，恪尽职守，遵守礼仪道德准则，。

    士族集团就是整个读书识字士人的法则制定者，所有人必须严格执行士人的行为准则。jian雄也好，枭雄也罢，犯戒了照样得低头认错，汉武大帝都得低头受教，当朝圣上被骂的狗血淋头照样得以礼相待。

    当士族集团解体后，看看唐以后的朝代，简直不忍直视，夸夸其谈者有之，小人当道者有之，jian猾贪腐者有之，简直丧失了士人的底线。

    可惜，士族集团和皇权是天然的敌对者，他们分掉了皇权中的不少权力，这是皇帝不可容忍的，打压士族集团自然是每一个皇帝都想干的事情。

    李志成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士族集团和皇权的关系有点像是后世那种三权分立的雏形，皇帝只掌握行政权，执法权和大部分人事权，士族集团掌握着教育权，部分人事权和部分监察权。

    要知道在唐初，想入仕为官，必须先要通过士族集团的考察，唐以前那就是完全靠士族门阀推荐了，科举制度在隋唐才开始试运行，科举制度把皇权推上了顶峰，也扼杀了整个文明体系全面发展的可能，文明科技树是彻底的点歪了。士人从德智体美劳全面人才沦为只读限定几本书的文弱书生。

    这是历史大势，李志成这只小蝴蝶变成的小螳螂自然阻挡不了那个气势汹汹的历史大车，敢挡的话，李二这位大帝和接下来的那位女大帝会把自己碾压的连渣都不剩。

    熟知历史发展的他知道这点，没想到家中坐着的一老妇人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这让他佩服不已。

    家中那位的老太太正在谋划如何从士族集团这条即将沉没的大船上脱身，搭上大帝号那台战车呢，五姓女名头还真不是盖的（五姓女，指出身崔卢郑王李五姓七大世家的女子，其中，崔氏和李氏各有两家，所以是七大世家），还真是镇宅之宝啊。

    难怪士人中有着人生三大恨事之说，始不以进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好吧，这三大恨事自己也全摊上了，本来自己还是有机会娶五姓女的，只要和崔家或者卢家心平气和的谈，机会还是大大的，可惜为了家族战略，自家那位老太太果断的放弃了。

    要知道非五门七望子弟想娶五姓女的难度比中进士都难，至于修国史那就更不用想了，能修国史的，那都是头上冒文华之光的牛人，就自己这样的，怎么看都不可能。

    他们家想跳下五门七望那条注定要沉没的大船也不是容易事，不过这事也不急，反正这条大船没个几百年也沉不了，需要慢慢的图谋。

    依老太太的意思，只是希望李二凿船的时候不伤着自己就成，现在他们李家的远期规划就是尽量往桅杆上爬，只要注意风大别摔下来就成，情况不对可以跳船，当然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回船上暂避，呃，好吧，说白了就是墙头草，搞暧昧。

    杜家是关陇大族（杜氏非支持李唐皇朝核心家族），算是和李唐站一条道上的，他们和崔家也时有通婚，和这样的家族通婚不会对士族集团刺激过大，再说了，自己娶的只是杜氏的远房支族，这里边的意思就是一是向崔卢两家不软不硬的表示抗议，你们家的嫡女在咱眼中也只相当于杜氏一个支房的嫡女而已，另一方面自然向关陇士族表面，咱只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你们打架什么的别误伤了咱。

    一个简简单单的婚礼，都能搞出这么深的套路，李志成也是醉了，政治这玩意还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是需要天赋的，自己还真是玩不来，还是交给下一代去cao心吧。

    说到下一代，李志成就更头大了，家族转型易帜是要徐徐图之，不过下一代的问题是迫在眉睫了，要是几年内不见成效，那位老太太不知道会不会对如玉有看法，要知道如玉可是她钦定的孙媳妇，要是不争气话她真有可能要翻脸了，古人对子嗣的执著还是很可怕的。

    可是李志成的打算是至少在三年内不打算要孩子，三年后如玉那时也才十八岁，虽说还是小了点，不过在后世偏远乡村这年纪生育的也大有人在，这也能马马虎虎的接受。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被祖母责罚啦”杜如玉见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担忧的道。

    “没有的事，和祖母谈话时间有点的长了，跪的有点血气不畅，过会就好了”李志成在她的搀扶下走到榻上，毫无形象的躺了下来道，“你这样的样儿挺好看的，别往脸上涂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挺不习惯的。”

    此时的杜如玉已经洗去了脸上抹的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水粉，她一小丫头，这是女人最好的年代，皮肤光滑细腻，自然才是最美的，让人看着都舒爽，涂抹过多的东西容易堵塞毛孔。

    李志成在欣赏着她，她也正在看着李志成的……躺姿，不过眼中就不是欣赏了，而是震惊，她家可是豪门大族，家教甚严，李志成这样的姿势就有点惊世骇俗了。

    “你别那么坐着了，看着都累，夫妻间随便一点就好，这样才有其乐融融家的感觉”李志成明显从她眼中读出了什么，连忙说道。

    哎，唐朝就这点不好，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一言不合就下跪（在他眼中坐着和跪没啥区别），这一天可把自己给累的，要是后世那些妻管严来唐朝进修个几年，那么再也不用担心老婆罚跪了，看来自己得整个凳子出来啊，老这样的话，膝盖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