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备无患
“解散” 我飞似的跑回了宿舍，摊开被子，一摸，心一下子扒凉扒凉的。我反反复复的找了几遍依然没有找到那个用卫生纸包着的小包。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师傅从外面走了进来。 “罗钦，下来。”师傅说着就往外面走，我跳下床跟了去，走到一没人的地时，师傅对我说：“你被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嗯，有，用卫生纸包着的。” “是不是这个？”师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卫生纸包着的小包。 “是…是的，怎么在你那里？” “拿着吧！以后别放那里了，今天不是我早就猜到你的钱放在被子里，给别人抢先搜你的被子的话这东西恐怕现在已经在李队长口袋里了！”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接过师傅递过来的东西后我连说了几个谢谢。 “谢个毛，以后注意点！”说着我们一起走回了宿舍。边走边舒了口气，真是有惊无险，也怪自己太不小心和没经验了。刚进宿舍就听到李喃在喊我：“罗钦，今年的年就跟你过了，听说你狗日的最近手气挺国旗（因为国旗是红色的）的！” “那确实，没问题，下午一起去超市刷点东西，你去帮着搬货。” “拉机我手是没力气，搬货我一个当两个，呵呵，呵呵…” “你狗日的，要你拉机你就死劲了” 下午我和李喃还有师傅三个人去了超市，从别人那里用现金换了一张一千五百块的卡，特有感觉的冲到超市。进去后就开始疯狂的搬东西，好像不要钱一样。 “这搬东西的感觉还真是爽，手虽然累，但是我真他娘的愿意。” “你狗日的吃老子的不流汗，你肯定愿意撒！” 和李喃开着玩笑回到了宿舍，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水果都买了七八件，还买了一条“背后的故事”和两条精品白沙。我不大抽烟，买这些其实是充面子的。回到宿舍后我拿了条精品白沙给师傅，推了几次后师傅这次接了。 年三十晚上，监狱里加餐，四个菜。一个鱼，一个鸡，一个牛rou，一个白菜，我还买了几个菜，再买了两瓶二锅头。说是二锅头，其实是外面卖两块钱瓶的劣质酒。我、师傅，李喃，三个人边喝边侃，好不畅快。两瓶酒居然被我们喝得一滴不剩。不单是我们三个，但凡有点钱的人都买了酒在喝，就是不知道大家喝的是酒还是伤感。其实监狱里过年气氛还是挺好的，人也多，也许是大家知道越是过年过节越显得孤独，所有大家伙都特别的愿意强装热闹。点着手上的烟，喝着杯中的酒，想着心里的愁，叹着远方的忧，在喧嚣杂嘈中迎合着这种即热闹又孤独的气氛！ 刚吃完就有人来喊了：“罗钦，你怕是前世莫吃到东西吧！一碗饭要吃到春晚散会你才罢休吗？快点，开演了。”李喃不知什么时候吃完了，跑到了学习室在喊我，估计是春晚开始了吧！ “喊死喊魂，你看你的就是了，我另有节目。”下午的时候朱猴子就约了我，说晚上带我去打大的。 “强哥，你们动作够快的嘛！今天带个人跟你们湊热闹。” “少啰嗦，要来就坐上来。”猴子说的强哥是大队的门卫，他睡一号监房，一号监房全部都是大队的勤杂犯，平时我们一般都不跟他们来往的。他们都是些关系户，当然更重要的他们是管事犯，我们物不类聚，人肯定也会群分。 猴子坐上后我也跟着坐了上去，五块的底诈金花，加上我们有七八个人。开始我不敢大搞，因为我只有两千块钱，再加上又不熟，平时虽然住在一层楼，还天天打照面，但基本上没说不话，所以我稳妥的玩着。说是玩其实一点都不小，每把都有上百块钱。搞了几把后我就大概清楚了这些人的技术。那个叫强哥的会洗牌，对面有两个鬼总是偷偷的看牌再蒙，都是些小技量。清楚后我就放心了，也开始大起胆来了。 “强哥，你等下从底子里抽两百块钱做桌面钱”朱猴子讨好的对那个叫强哥的人说着。强哥也没客气，每把从底子里抽二十。玩到十二点的时候我还输了几百块钱。手气不怎么好，再加上我的小手段用不出来，强哥也会洗牌，所以我没敢用，因为我知道用了也没用。点完名后我又去了。猴子赢了两千多块钱说脑壳痛得厉害就没来了。还剩五个人。 “猴子这个狗杂种，一赢钱就脑壳痛了，输了钱就蛮好。” “那你不能怪人家，属猴的，能不鬼精吗？” 几个输了钱的家伙哀声怨道的数落猴子。玩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抓住机会洗了把牌，发牌的时候我故意没打底：“哪个没打底”我冲着下面的钱说着。在大家都在争论的时候我发了牌，发完后我说：“算了，我多打个底，好大的事儿。”那把牌我抓了个三个八碰别人的四五六同花，而且蒙的也多，一把牌赢了将近两千。打到散场时我还赢了一千多块。 大年初一睡到下午两点多，醒来后随便吃了点冷饭，拿起个苹果边啃边去了一号监房，去了才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 “各位大哥，新年好，给你们拜个年，祝你们在桌面多拿三个A，最好碰别人的三个K。” “你小子年级轻轻的，话说得还中听，快点吧，上桌。”在他们的吆喝中我颇不及待的坐了上去。刚打没一会儿就有两警察走了进来。他们二话没说，冲过来就把我们放在桌面上的钱全抓了去。一警察把桌面上的钱拿干净了后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给你们个面子，身就不搜你们的了，你们自己注意点，监狱领导在各个大队拜年，给他们看到了，你们这年就到禁闭室过去。”又一警察接着说：“过年玩下没关系，但是也不能把钱摆桌面上光明正大的搞，等下我再来看到是这场面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让你们把年过好。”两警察说完就走了。刚一走就骂开了。 “是哪个在外面放风” “大年初一哪里还找人放风，鬼晓得他们会来。” “他娘的，这帮杂种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又不是不晓得今天大年初一，要不是他妈的穿了身皮老子非得把他们的爪子打断。。” “算了，算了，给他们买药吃吧！” “又搞了老子两百多块。” “你才两百多，我刚刚捡了几把底，一千多就给这些短命鬼搞走了。” “我七百多” “我五百多” 在大家的一片咒骂声中我们又开始了，还有人在说刚刚自己被警察抓走了多少钱，我被拿走了一百多。其实根本就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多，我一直盯着的，大概总共被那两警察拿走了七百块钱，他们一个个的说着自己被拿走了多少，说白的就是“走了的都是大鱼”的心理。我也懒得理会这些，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一般打完牌后输赢总会对不起数，有的人明明输一百，他却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输了一千，有的人明明赢了一万他却在发誓诅咒说自己只赢两千。牌继续在打，不过这次却找了个人放风，从桌面上抽了一百块给放风的。再打的时候我手气特别好，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嬴了五千多块。 打牌的时候我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披着大衣还觉得冷，而且我的哮喘也开始发作了。吃了晚饭后我就钻到被窝里去了。 “罗钦，你他娘的发了点洋财就躲到睡觉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身体顶不死了，好像发烧了！” “发你奶奶个胸，我看你是钱烧的吧！”在反复的拉扯我几次后朱猴子看实在喊不动我就走了。晚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已经是一点多了，我口干得不得了，起来找水喝，才发现自己混身一点劲都没有，师傅看我醒来了就倒了杯水给我。我刚坐起来师傅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摸了下我的额头。 “你好像是发高烧了，我帮你去叫值班警察送你去医院。” “师傅，算了，我没事，睡会就好。” “好你的脑壳，你的额头都能煮鸡蛋了，再睡可能今晚就睡过去了。”最后在师傅的坚持下报告了警察。送到医院后一量体温四十度零五。没办法住院，师傅给我送来了被子后我喊住了他。趴在他耳朵上小心的告诉他： “师傅，我柜子里有五千块钱，放在那袋开了的洗衣粉里，你回去收一下，就交给你了。” 第二天一清早李锋就来了，几番寒暖后给我端来了早餐。 “面条，我们自己煮的，还有个荷包蛋。吃吧！” 我也没客气，端起几口就见了碗底。 “李锋，你们这里会不会搜身？” “有时会，怎么？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我身上还有一千多块钱，没事吧？” “最好是不要放身上，你怕出事的话就放我这里。” “那好。”我想都没想的把钱放到了李锋身上。上回住院时跟他聊得来，所以相信他。 “我这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帮你看了病历，烧是退了，不过肺部严重感染了，可能还要待几天吧。” “那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没事，好好在这待几天呗。” “你这有人打牌吗？” “有啊，怎么？你想打吗？想打的话我带你去就是了。” 在李锋的带领下我去了他们医务犯的宿舍，里面十多个人围在一起，宿舍乌烟瘴气的，一地的烟蒂和烟灰，估计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歇场。走上去一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眼睛血丝密布，明显是熬夜了。虽然他们一个个疲软得不得了，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发着绿光，似乎要把别人手上的钱都吸进去。我在他们的邀请下毫不推脱的就坐了上去，是玩斗牛。开始我是跟着押，后来索性我做起了庄。没一会儿一千多块钱输了个精光。第二天师傅来看我，我跟他讲：“师傅，你帮我等下把钱送来。” “干什么？” “没干什么，打牌，昨天输了点。” “送好多？” “全部送来吧！” “没必要吧，医院不比队里，怕不安全，要不我先拿两千块来给你，你要时再喊人来找我，有备无患嘛！” “也要得，那就麻烦师傅了。” 后来证明姜还是老的辣，不然我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师傅回去后就给我送来了两千块，拿到钱后我就去搞了。打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赢了两千块钱，我刚下楼就碰到了李队长，我还以为他来看我的呢。我立马跑过去跟他打招呼：“李队长，新年好，给你拜年了。” “过来”听到他冰冷的语气后我就觉得不大对劲，当时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进到了注射室里。一进去他就把门锁上了，中午都去吃饭了，里面也没人。刚锁上门他就走到了我面前搜我的身，他搜我裤袋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我身上还兜着四千来块钱。没两下他就从我上衣西服里面的口袋里搜出了钱。 “这钱哪来的？说！” “我，我…”我一下子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压根就没法回答。在监狱里用现金是重大违规行为，所以我慌张的站在那里。 “算了…你有病先好好住院，等你回中队了再讲。”他边说边把钱揣进口袋，走了。我站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缓过劲来之后才接受钱被李队长搜走了的事实。钱是肯定飞走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李队长会不会上报大队处罚我，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的改造就算彻底白搞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回到病房刚躺床上又进来了两医生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