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骗得杂书看

    很快就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因着梅光越才挨了这一顿好打，这个节相对而言就过的简单了很多。采西倒没什么，她在现代早已习惯了这些节日的淡漠。

    倒是到了求知院的时候，梅光越很是沮丧，“可惜今年不能去看舞龙舟了。”

    采西心中有久疚，或者一天或者两天总要来看他一回。一来二去，倒也能说上几句话。信口道：“你还小，今年不能看，明年后年大后年有的是机会看。”

    梅光越抬高下巴，力求高过采西，“我还小？我可是你哥哥。”

    采西抿嘴一笑，敷衍道：“是，你是锅锅，你大。”

    梅光越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总是舌头拎不直。那哥哥总是叫的跟锅锅似的。”

    叫你锅锅不错了。采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一脸的无辜纯良，“我也不知道哇，不就是这样叫的吗？”

    梅光越一时有些烦燥起来，脸一下子黑了起来。

    采西有些心虚，就问：“伤好些了吗？那药膏用了可有用？”

    在旁边服待的珍儿眼睛闪了闪。

    梅光越闷声道：“就那样。”

    采西眉头微颦，那药膏可是她加了灵液的，当初小梅娘手指上的rou切了小半块，擦了十几次也就好了。梅光越的伤虽重，却也多是瘀青，按说应该好的很快才是。问道：“你真在用我送的药膏吗？”

    梅光越皱了皱眉头，看向珍儿。珍儿马上道：“奴婢这几天一直在给公子用夫人拿来的伤药，说是荆州城治外伤最好的杨大夫开的，效果最好不过的了。”一双水眸闪闪烁烁的看向采西，“却不知二姑娘的伤药是哪个有名的大夫开的。都怪奴婢不识贷，要是比杨大夫的药更好，合该早点用上才是。”

    好刁钻的丫头。采西淡淡一笑，“我也不知那大夫是谁，只是当时有人手指上的rou都切掉了一小块，用了这伤药没多久却完好如初。所以就拿来送给二哥。不用也没关系，杨大夫的药自然是好的。”

    珍儿眼睛闪了闪，也不怕风大闪了大牙。

    采西一时无趣，寻了个托辞就往外走。

    梅光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视线若有似无的循着她的背影望去。

    黄昏的风从树梢掠过，吹动少女浅碧色的衣裙。

    少女纤细的身姿在黄昏的逆光里，仿佛带着朦胧的光晕。

    这一幕就这样始不及防的烙印在他心上。

    少女甜腻娇媚的声音响起，“公子，你说二姑娘说的是真的吗？她的伤药竟比杨大夫的药还好吗？”

    梅光越忽然就有一些烦燥，道：“今儿就擦这个。”

    珍儿有些愕然，“杨大夫的药擦的好好的，这样换掉不好吧？”

    梅光越不耐烦的道：“让你换你就换。”

    珍儿眼圈立时红了，“公子。。。”

    她是梅浊的亲妹子。自梅浊护主身亡后他就立誓好生照应她。

    想到这里，梅光越口气略软了一些，“先擦两次试试，要是不好，再换回去也不迟。”

    珍儿眼睑低垂，拭了泪乖巧的应了是。

    ***

    那一兜子玫瑰花被采西挑拣干净后就放进铜壶里煮了起来。

    小麦小心翼翼的把玫瑰的碎末捡干净，问：“姑娘，这就做成了？”

    采西点了点头。暗暗抹了一把汗，知道容易做到难，第一次做她真的做的不咋地。人家三百朵玫瑰才能提炼出一滴精油。她才用几十朵玫瑰就做出了近一公斤的玫瑰水，实在是水份太大。她都怀疑有没有效果，就偷偷加了一滴灵液进去。

    又用装灵液的瓶子单独装了两瓶，一瓶送去给梅夫人，一瓶送给梅采华。

    梅采华收到后依旧是淡淡道了谢。梅夫人则紧盯着那个瓶子，细细的看了起来，“这玉好生稀罕，似上好的羊脂白玉，却又青翠欲滴，说是青玉，我却从没见过这么亮这么透的。”又问采西：“这玉瓶是哪里得来的？”

    采西心中一咯噔，她只知道灵液宝贵，却从来没想过这玉瓶的珍贵。这会子该怎么说？脑筋里跟千军万马踏过似的，一片混乱。钱太太送的？钱太太凭什么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丫头。完了完了。最后总算想到一个说法，做茫然状，“这玉瓶真的这么好吗？我只记得有一年冬天我脸上干的脱了皮，牛嬷嬷拿给我擦脸的。里面的东西早用光了，我看这瓶子好看就留着。这次做了玫瑰水找东西装的时候才翻出来。”牛嬷嬷现在跟着袖姨娘到了山上庙里，梅夫人总不可能找到她去问吧。

    梅夫人心中一动，要说那人手上有这么好的玉瓶也是可能的，遂不再多问。

    采西好容易应付过去，出了正院还没喘口气，就见梅光越守在穿堂口，一脸臭色的看着她。劈口就道：“是不是你告的状？”

    “什么状？”采西还没反应过来。

    梅光越眉心紧皱，“不是你那是谁。昨儿母亲把我那些书全都收走了。”

    这个，貌似还真是因她那天多说的话。不过梅光越的坏脾气，绝对不能认。采西做天真无邪不解状，“什么书？母亲收二哥的书做什么？二哥看书母亲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一连串问题问的，再被那双清澈黑亮的眼睛一看，梅光越顿时xiele气。心里的怀疑早就半点不存，支吾着道：“就是普通的书。”

    采西继续用好奇的目光看他，“真是普通的书吗？那母亲为什么要把你的书全都收走？”

    梅光越，“这个，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好借口。最后急了，索性道：“就是一些闲书。”

    “什么闲书啊？”采西又拿清清亮亮的眼睛看他，他顿生无奈之感，几乎有些沮丧的道：“就是志怪神异之类的小说啦。”

    采西睁大双眼，“是不是很好看？”

    梅光越犹豫了片刻，重重点了点头，“很好看，比那些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有趣多了。”

    采西眼睛更亮了，小声道：“那二哥还有吗？我也想看。”

    “那不行，被母亲知道了不把我骂死才怪。”梅光越飞快的摇了摇头。

    采西小声道：“我不会告诉母亲的。”眼睛亮灿灿的如天上的星子。

    梅光越心里忽然有一些发烫，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四下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本半旧的书，颇有些心疼的道：“给你，我就这一本了。”

    采西迅速接过来藏在袖子里，笑的眉眼弯弯，“谢谢二哥，二哥最好了。”得到好处后她向来不吝惜拍拍马屁什么的。

    梅光越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干巴巴的道：“没什么。”转身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