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星空齿轮
“行了老林，别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经历这么多次，你怎么每次都跟死了爹妈似的。他只是一个低下的奴隶，不值得我们可怜。”那名叫贾汶的帝国正规军重重地拍了一下一脸沉默的正规军老林的肩膀，笑骂道 “唉~10号还这么小就能从一万多个奴隶中脱颖而出，可见他所受的苦不是一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真无法想想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怜的孩子。” 老林摇头叹了一声。 “哼哼，他们受再多苦也是应该的，谁让他们当上了奴隶！再说他们受苦关我们什么是，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再为帝国立功，到时候加官上位也不是没可能。”贾汶看着人体舱里的10讥笑两声，语气一转，拍起老林的马屁起来： “对了，团长大人最近对你可是青睐有加啊，倒时候升官了可别忘了哥们我，以后我可要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呵呵，路还长远，事态无常，到时候再说。”老林笑了两声，不动声色。 “你太不自信了，要我说，等不了多久你就能被提拔上去了。” …… 人体舱内的10完全失去了知觉，对舱外两位正规军的谈话毫不知晓。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像被扼住了似的，一股窒息感在他的脑海中产生，迫使他想大口呼吸。但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身体时而火热刺痛时而冰冷麻木，思绪也开始变得混乱不堪。 10的身体表面没有一点异常的反应，从外面看他只是闭着眼，一副安祥的样子。 老林观察到10的心电图变得紊乱不堪，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这是吸收能量液体副作用的表现。 想要得到哪有不付出的道理，想要得到能量液体的好处就必须承担它带来的坏处。没有人能避免，哪怕他们正规军，在使用能量药液的时候也要承受这种痛苦。 “嘿，看看这位奴隶王能吸收到哪种程度吧。”贾汶正规军看着10立体人体脚下的一条进度，上面显示“已吸收14％”的字样。 “不错嘛，吸收的蛮快啊，不愧为兵长级奴隶。” “你当时还没有他吸收的快吧？”老林笑道，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应该说还没10吸收速度的一半快。 “哼，吸收快又有什么用，没有充足的能量石供他吸收，他这吸收速度反而会成为负担。” “是啊，负担。”老林感叹道。他们这些初步感应能量的人吸收世界里的能量很困难，体内能量一般时候处于半空干状态，很难达到巅峰。 要不是每个月军营里都会补给一些能量石，他们连战斗都可能成一个问题。军队里发的那几颗勉强只够战斗的，如果要想自己的能量等级有所大进展，只能闲暇之余出去“兼职”了。 除非能得到一本引导能量吸收的书籍或技能……只是，这种奢侈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许会出现在梦了。 …… “噬……” …… “醒醒……噬……” …… 短短续续的声音出现在少年的脑海中，让10号奴隶的意识波动了一下。就像早已死亡的躯体，忽然手指一动。 10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眼前一片虚无，这里漆黑的程度，除了能看见他自己，看不见其它任何东西。 “好熟悉的感觉。” 他漂浮着四处张望，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以前似乎来过这里。 什么在呼唤他，呼唤他到了这里。 “噬……快醒醒……” …… “噬……” “醒醒……” …… 声音如羽毛一般，漂浮不定，音调忽大忽小，犹如来自遥远不可及的地方，却又让10觉得他就在耳旁呢喃。 “噬！” 果然，10恍然大悟，记起来了。上次他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同样是这个声音呼唤他来到这的。 上次这轻柔的女孩声音很彷惶无助，这次却显那么焦急不安。 “噬！” “快醒醒……你、有危…险……” 轻柔的女孩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十分焦急。这娇弱可怜的声音能让人无缘的涌起怒火，是谁惹得她如此焦急？！ “我不是醒了吗？” 10对着虚空问道，又猛然想起对方是单向传达声音，他的话，她听不到。 他这一刻恍然大悟，他还没有醒，还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现在，应该是在人体培养舱里！ 他要醒来，他必须醒来…… “太好了……噬……” 柔弱的女孩声音变得欢快，使之10也不由得变得开心起来。 “噬……来、我” “噬……快来寻……我……” 柔弱的女孩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恢复成上次的无助… 10心中莫名一痛，默念：会的，我会去找你的。 但是……等我…… 也不知道对面的女孩听到没，她的声音逐渐远去，模糊。 10的意识逐渐清醒，视觉听觉恢复。眼睛缓缓挣开，耳朵模糊接受到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两名正规军正在谈话。 “好了，该执行我们的工作了。”贾汶对老林说。 工作？什么工作？ 10有些疑惑。 见老林沉默，迟迟不动。贾汶催促道：“你老爱这样！你什么方面都好，够哥们够义气，就是对奴隶太过优柔寡断！这是基地总部的命令，难道你还想违抗吗？利索的做完工作，对你我都好。” 他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每一名从万人奴隶战中走出来的奴隶王都要接受洗脑，这是帝国定下的死规则，我们没法改变。” 10听了这句话一怔。 洗脑！ 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他瞪大了眼，难道他要被洗脑吗！？ 不！ 他不甘！ 他张嘴想要呐喊着，混合液顿时涌入了他的嘴巴，让他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 他还是不甘，用拳头猛然砸向人体舱上那一小块玻璃。 人体舱不可能这么容易被破坏，但10制造出的巨大的动静引起了还在深谈中两名正规军的注意。 两名正规军急忙跑到人体舱的跟前探查情况。10的心电图十分不稳定，怪异的很，老林一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开始洗脑！”贾汶对老林大喊一声。 “这样很有可能对对方大脑造成损害的！”老林犹豫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这么多！”贾汶看不下去，强行拉了洗脑系统的开关。眯眼看着人体舱里激烈敲打玻璃的10，心中暗想：本来你可以在沉睡在不知不觉被洗脑的，现在即将接受的痛苦可是你自找的！ 不！ 10眼睁睁的看着贾汶正规军把开关拉下，痛苦阻止不了！拳头一次次的砸到玻璃上，泛起了血花。 血液与能量浑和液融到一起，让浑和液逐渐偏向红色。10的内心狂喊着，撕心裂肺。 难道我的命运真的只能如此了吗！不行！我不服！我不甘！ 我还没有替我父母报仇雪恨！我还没有做到对父母的承诺，把这个罪恶的帝国掀翻，毁灭！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被洗脑，沦为这罪恶帝国的走狗，变成走rou！ 我的父母！ “啊！” 他瞪的眼角欲裂，眼珠子充血骤然炸开，血管泵发，使得整个人体舱刹时充满了血色。 “叮！” 在两名正规军的惊恐之下，世界这张画面如一张玻璃被击碎，一块块的碎片逐渐的分离，化为灰烬。玻璃后面是一片混沌色彩，点点彩色星辰如萤火虫般大小，组成圆盘似的星系、纽带般的星河、广阔无垠的星海，稀稀落落占据四周。 一个少年的躯体漂浮在其中，漫无目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这里没有时间；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因为这里没有空间。 突然，少年躯体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直起了腰，迷茫的看向四周…… “这是哪里？” 他的身体燃起了银色的光焰，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照着这个世界五彩缤纷的光点。 无数的光斑从这些星系星河星海中飘荡而出，有目标性的缓缓飞入10，融入他的身体。色彩鲜艳的光斑每融入到一定程度，10身上的银色光焰就会更浓重厚实一分。 “这是什么？” 10抬起手臂，手掌放在自己的面前握了握，银色的光焰幻虚幻灭，没有温度，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实却存在的感觉。 他晃了晃手臂，银色的光焰在这漆黑的空间中留下了一串虚影。 10眨了眨眼，这里一切寂静无声，也没有出口，他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密密麻麻的光斑融入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10身体表面的光焰似乎达到了饱和状态，吸收光斑的速度减缓了许多，轻轻的一声气泡爆炸时发出的“波”响，把沉迷欣赏于黑暗里，由发光体组成的彩色形状的10惊醒。 从星星里漂出的光点不再融入10的身体，呈自由式散漫的，四处漫无目的地漂浮，路过10的身边时，也不会被10影响。 “轰……” 世界忽然一颤，10身体表面的那层光焰四散而开，而那些由彩色星星组成的光盘、光带、光海一刹那仿佛更为虚淡。 但没有消失。 在空间的深处，以这些被淡化的星辰图案为背景，一大两小三盘、银色由无数星辰组成的巨大齿轮浮现。中间的最大，带动着左右两边偏小的齿轮缓缓地转动…… 梦幻却真实…… “星辰齿轮！” 四个字伴随着其中的概念在10的脑海中浮现。这个东西，他只是以前听父亲提起过，自己却没有真实见到过。 因为……只有能掌控能量的人，才可以见到“星辰齿轮”。 每个能控制能量的人体内都有一齿星轮，因为这是转动体内能量的“工具”！同样，它也是把世界能量吸收，转入自身身体为己用的工具！ 想不到他此刻见到了星辰！ 一切都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化为背景的星辰图案还不断的散发着光点，自从星齿浮出悬挂在世界的上空时，那些散漫的光点仿佛再次找到了归宿，缓缓飞向星齿，融入里面。 10伸手，空抓向星轮。 真是搞笑，让他在即将洗脑之前看到星辰齿轮，难道命运是在可怜他，还是在戏弄他？ 给他希望？但这是希望吗？ 命运从一开始，一直在戏弄他。 10无力的放下手，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心为静，看了愤怒不如静等记忆消失，沦为帝国真正的奴隶走狗！ 闭上眼，星轮不如他所愿，图案依然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散，缓缓而有力的转动着。 等待了许久许久，银色的星轮依旧在他的脑海中，10避免不了，被这漂亮的东西锁住了目光。 “怎么还没有开始？” 10索性睁开眼边观看星轮的转动边等待记忆的消散。可是，回忆一下，从小到大记忆在脑中闪过，完整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