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多年小意终如愿

    我不敢怠慢，伸手挽住绳子，很麻利地缠在腰间。黄阿四同麻子一起使力，很快将我拉上平台。再回头时，独木桥还在往下落，几十个怨婴纷纷掉入悬崖。我突自念道：“好险，若不是四哥救助及时，恐怕兄弟此刻也如同怨婴一般，死得惨不堪言！”黄阿四说：“老弟不必客气，这些怨婴死有余辜，若是让他们追上，恐怕我们要被杀死！”

    “那倒也是！如此也算一了百了！”我说着放下阿花。麻子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突然说道：“两位哥哥，这里又有个山洞耶！”

    听到麻子的叫声，我辗转脚步，顺着他的指引一瞧，发现一个仅能容得下人的山洞一直通往石山，洞口的那块圆石上刻有“魑魅”二字。看这名字跟棋局一样的诡异。我心想，怎么老是遇见莫名其妙的山洞，见麻子来回踱步，我拦住他说：“别乱动，这么快就忘了那些怨婴？”

    “没.....没，兄弟只是瞧瞧，只是瞧瞧！”麻子说着退了几步。黄阿四在洞口观望了一阵，说道：“这里只是个平台，若不另寻他路，恐怕难以脱身！眼下这个山洞可能是唯一一条通道！”

    “别急，还是四下找找再说！”我当即在平台周围转了几圈，发现长宽不足两丈，除了身后个细小的山洞之外，再无别的道路。看来，还真得进去瞧瞧才行！麻子说：“大哥，独木桥已断，留在这里也没多大作用，这是唯一的通道，是福是祸都得闯一闯！”见他俩都同意，我也不好辩驳，于是说：“那好，一切小心为妙！”

    这次麻子学得乖了，在洞口敲下几块碎石使劲儿往里一砸，石洞发出轰轰之声，听似空间很大。我的天眼并无什么异样感觉，接着让阿花在洞口闻闻。阿花摆了摆尾巴，又在我裤脚舔了几口。见此情景，知道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说：“可以进去了！”

    麻子打亮火把，缩身往里一钻，突然说道：“大哥，遭......遭了！我......”我以为出现了意外，连忙揪住他的双腿往外拉。麻子叫道：“大哥,别......别，我遭卡住了！”黄阿四摇头说：“哎......你小子尽是干些不长脑子的事情！”

    原来，山洞口较小，麻子不懂缩骨功，一进去就遭卡住。我抽动青铜剑在他周围使劲一戳，运转般若劲力。

    “轰......”洞口霎时塌了，显出一道石门。我大吃一惊，同黄阿四向后连退几步。黄阿四疑道：“咦，怎么回事？”麻子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骂道：“这洞口太小，卡死老子了！”

    我们没将他理会，在石门处一番查看，发现是被人堵上的。黄阿四说：“这石门本应是封存完好，却不知为何破了这么一个大洞！”麻子说：“黄四哥，这都是前人的意思，我们来此的目的并非为此，所以......”

    麻子说得极为在理，至于为何有这么一个山洞，以及又怎么被堵上，这都跟我们没一点关系。我向里望了几眼，说道：“都别猜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阿花走在前头，一直没出现什么异样。随着我们脚步加快，地上已有不少的土罐、石缸之类的东西，还有几只断了把的水瓢。麻子问：“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里好像有人居住过！”黄阿四捡起一只土罐瞧了几眼，接着说道：“这都是后梁时期的东西，不过品相极差，卖不得几个钱！”

    在火把的余光下，我们逐渐步入到一个很大的天然石洞，有五六丈宽，四周都是齐整绝壁。地上有石床，石盆等等。看这摆设，黄阿四还说对了，真是古人生活的地方。

    我们在洞中一番徘徊，发现左侧绘有一幅壁画，已有部分脱落。这是一幅长达丈余的彩绘，描述的是一场战争，人物多达上千。麻子不懂这些，只顾着寻找是否有值钱的东西。黄阿四说：“老弟，这可是好东西啊！只是弄不出去，不然可以卖到上好价钱！”

    “四哥说得甚是！”我一边说一边看画。麻子大声叫道：“这里有东西像悬棺！”

    悬棺？我跟黄阿四快步闪到麻子身旁，他向上晃动火把，在石洞上方还真吊着一个长方石器。石器的四角跟头顶的石壁相连，看上去还真像具棺材。黄阿四说：“真是鬼斧神工！若不细看，谁会发现头顶会有这东西！看模样很像棺材，不过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我换了几个角度瞧了瞧，发现石器周围有打磨过的痕迹，于是说：“此石器中肯定有古怪，若想知道，我上去瞧瞧再告诉你们！”麻子问：“大哥，石器离地起码有三、四丈，如何上去？”

    “是啊，老弟！虽然你的功夫卓绝，但要上得这陡峭的石壁，恐怕......”黄阿四也不相信。我说：“你们不必担心，我试试就知道！”

    其实，我在先前查看的时候就想到了办法。石器虽高，但毕竟是死物，要上去也并不是没有办法。我一边拿出绳子一边比划了长度，觉得应该可以够得着，于是将绳子系在青铜剑剑尾，一招流星赶月射向石器。青铜剑连同绳子在石器一角的柱子上扭动几转便缠住。黄阿四说：“老弟真是不简单！这招定然好使！”

    我顺着绳子一路上爬，没多大功夫便离石器不远。在火把的照亮下，我发现还真是一具石棺，周围刻了不少的花纹。黄阿四在下方叫道：“老弟，此棺悬空，恐怕另有蹊跷，须得提防僵尸啊！”

    他的话提醒了我，想当初，第一次遇见僵尸的时候，差点被抓死，还好有淑娴帮忙，不然早去见阎王。我念起降尸咒，绕着石头棺走了一圈，这才手上运劲，猛地一掌推开棺材盖，然后快速下滑了一段。

    棺材里升起一道白气，接着泛起一道微红的光亮。黄阿四叮嘱说：“小心毒气！”我不敢大意，捂鼻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僵尸出来，这才双手护头蹿到石棺顶部。

    霎时，棺材中的情形令我大吃一惊，除了一堆白骨之外，还有一柄长约三尺、宽一寸的古剑，剑身露出半截，泛出暗红色光晕，旁边还有一块玉牌。我用青铜剑一挑，长剑同玉牌应手而入。

    我快速滑到底端，在麻子的火把下一瞧，发现剑柄处刻有“日月”，玉牌上面则刻有“云中山人”几个字。黄阿四接过玉牌和长剑看了一阵，说道：“这玉牌是前人的腰间饰品，此剑名为日月，可唤作日月宝剑，应该是一名叫做云中山人的佩剑！”麻子说：“大哥，这日月宝剑剑身暗红，说不定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我是千方百计都想得到一把好剑，听麻子这么一说，倒想试试，于是双手运劲，将日月剑同青铜剑左右一交。只听得“咔嚓”一声，青铜剑立时去了一大截。我心下一喜，忍不住说道：“真是好剑！真是好剑！”麻子也是心花怒放，说道：“大哥，这才是真正的宝剑！带出去恐怕一辈子都不用愁了！”我说：“你就知道卖钱，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卖！”麻子急忙说：“那是，那是，大哥武艺高超，能用此剑的非你莫属！”

    “老弟，你的剑法精妙，配上此剑更是如虎添翼！这趟是来值了！”黄阿四又接过日月剑看了一番，途中更是赞不绝口。我的那个高兴劲儿就更别提，当初淑娴领我习得燕莎剑法，只因未曾有过顺手的好剑，一直就用马刀，在千宗塔中得了一把青铜剑已是十分欣喜，更别说能将青铜剑斩断的日月宝剑。

    一番欣喜之后，我们又开始犯难了。麻子说：“两位哥哥，眼前的这个山洞似乎是个死洞！我们该怎么出去？”黄阿四说：“就目前的这情形来看，这云中山人应该是自己死在石棺之中，并非死后后人将他抬进来！也就是说，这个石洞可能是个死洞！”

    “四哥何以这么肯定？”我虽这么想过，但终究不敢确定。黄阿四说：“瞧这这样式，棺材应该早就打磨好了，死者只需在自己阳寿将尽之时爬进去便可！还有，洞口的那道石门便是最好的证明！”麻子也插嘴说：“是啊！是啊！那石门定是由云中山人自己封闭，只是不知为何露出个小洞？”

    他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细细一想，觉得又说不过去。我说：“想我们无意跌进溶洞，途中潜过水道，然后挖了竖洞，这才到得千宗古塔，又顺着古塔过了独木桥，然后才到得这个山洞。然而，古塔外围是一个天坑，要说云中山人生活在天坑中也不合常理，更何况那里根本没法生活！”

    “两位哥哥，你们不是说还有什么四方石洞么？”麻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黄阿四说：“石洞倒是不错，关键是我们现在找不到通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