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初醒
北冰的寒洞,疗愈灵体是最好的,也是颜挚凌每逢冰城开启之日重修rou身的地方。 他将我带回北冰的时候,墨染被拒在北冰城门之外,“王,先回南朔,在想办法将王后带回来,岭影拿了我们的城池,受了王的传灵,不敢不站在王的这边。”安抚南朔王的是浮尘,浮尘一如往常,那细长的剑眉下的一双蓝瞳渐渐黯淡,那日她故意将我放走之后,墨染并没有罚她,而是给了她一个任务,一个只有他们两知道的任务,让她戴罪立功。 “你心中明白,我斗不过他颜挚凌。”墨染一向规矩温柔,面显无奈与疲惫,颜挚凌在里头守了我三天三夜,他在外头便站了三天三夜。 “王,属下认为,王后这次醒来后,计划,可以实施了。” “再等等,再等等。”墨染迟疑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后续的事情也许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 “王,与属下们回去吧!”浮黎说道,“南朔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王后在北冰王这里,不会有事。” 墨染侧过头去,四个隐卫已经与他从岭影到现在都几乎为合过眼,不仅是南朔,岭影那边还未曾交代,而他自然清楚,颜挚凌护我都来不及更别说会让我出事了,想到这里,他仅派了浮尘留下。 “你不必与我们回南朔,在北冰找个客栈住下,直到王后醒来,知道了吗。” “是。王后醒来,属下立即回报。” 说罢,墨染等人,施展灵术,消失在城门口,浮尘一人,她望了望城墙,双手环抱,手持天下第一剑,随风飘扬起她的发,那半脸面具下已被遮住的下唇被牙紧紧咬住,就这样她并没有休息,而是在这城门之外站了七天七夜才回城镇内寻着客栈休息,可每夜便去那城门等着。 浮尘眼里我不止是她南朔王后,也是她第一个朋友。她用这样的方式,替我祈祷。 寒洞中 颜挚凌未曾合过眼,无数个日夜过去了,我丁点的反应都没有,就如同睡着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颜挚凌见我rou体有了异动,立马为我诊脉,他眉头微皱,瞳孔放大颤抖着两指送往我的鼻息之间。 !!! 我已然是没有了呼吸。 rou体开始僵硬,周围冰晶都匍匐向我靠来,将我包裹。 他慌乱了。 正在他还未缓过神的时候,眼前的动向,令他眉头紧紧扣锁。 “停吸修灵?”不自觉的把脑子里唯一能想到却始终不敢相信的话说出了口,停rou体修灵,是神族的修灵方式,别说这一世的颜可心是半灵族体质,就算是尔沁,那也是灵族人怎么会有神族血统?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眸微微眯起,“难道,这才是他们将你丢进灵族禁地,把你记忆抹杀的真正原因?” 颜挚凌想起外界传言,说他义女颜可心不知是哪里来的妖怪,使出的招式那是见都没见过,双眸呈金色,指甲呈白色有三寸之长,发也从乌黑变成金棕,招式又快又狠,直中要害,半招杀了岭影王落云城。 当时的颜挚凌听到这些话,是觉得总有人夸大其词,为了妖魔化自己与他的义女,所以压根没听不信,现在回想起来,当日他的义女能逃出魔族还能带回万魂血杖,怕是也是那传说中的‘妖术’了。 而颜挚凌自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妖术’而是与生俱来神族的血统灵力。 他轻抚过我的脸,好似放下了千斤的重担,微微一笑,他心想着:“她定不会有事了。”随之,他又开始担忧起了另些事情,“只是,心儿的身世还是不解,天界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为何当初灵族人在隐瞒她的血统,算了,不想这么多,只要这次万魂血杖,不让她被奴役和入魔便好。” 神族,除了冥王无痕这个神族的第七尊使在冥界,其余十位尊使皆在天界,各司其职,掌管着人间平衡运转,还有一位,便是幻幽了,幻幽是天地开辟的第六位神,而这位第六尊使,因贪玩将那镇天神器鸾鸢离位,当时天地只有神族,而鸾鸢在天界是管制所有神灵的,许多的天界神灵因神器离位不为所控,逃出天界,为祸人间,沾了莫罗河水而变异成魔,莫罗河是当初馄饨天地的第二条河,莫罗河深不可测,莫罗河里是极端的恶,而另一条是罗珀河,那里则是极端的善。 因当时神族并无把起初混沌的天地想的太复杂,秉着心无杂念正亦邪的区分将所有分成善与恶两者之分。善的从罗珀河过,恶的便永浸莫罗河。 还需神器震慑的神灵是不全的神灵,所以那些沾了莫罗河的神灵,天界不容,但也一时顾暇不及,使得又强大破坏力的神灵成型,便有了魔。 犯下大错后,不知悔改的幻幽为了反叛到底,不乱天界不罢休的继续作乱,将莫罗河与罗珀河交杂在一起,极善与极恶交织,天界秩序被打破,本只需要天界便可运转的天地,变的混杂,难以平衡而无法运转。二河并存的格局,不得不孕育出另一个空间来,这令神族的第一尊使古舍想到了开辟人间。 就这样,漫长的万年又万年,从混沌到三界四族,这个天地,开始错综复杂起来。 而幻幽在被囚禁在离魂锁塔,是从人间第一个生灵开始,一直到如今。 虽是古舍造就了人间,却不得不说,幻幽才是人间开辟的第一神,这样一个善恶并存的烟火人间。 幻幽执迷,她不认为天界那些神是对的,她也盲目,她不知晓制衡,她是一个毁灭者,是一个留着神族血液的魔鬼。 神与魔的区别,便是心中一念。 月出日落,北冰的天空看不出这已经是人间四月天,而我身体上的冰晶也逐渐褪去。 在今夜过去,明日的太阳洒出第一缕光在北冰的天空时,我知道,那是我醒来的时候,很奇怪,我现在明明有了意识,却没法睁眼,而且还能清楚地知晓自己何时清醒,我能感受到,我的手被轻轻的托着,被另一只手握在手心中。 次日清晨,寒洞的冰面上开着小花,一只浅蓝无花纹的蝴蝶悄悄地飞了进来,带着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被寒气打湿的睫毛上。 “颜挚凌。”微弱的喊出他的名字,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丁点力气,可我的心里是心疼的,略感抱歉的,欣喜的,想念的......都化为温柔唤着他的名字。 他在闭目养神,人还直直的坐着,见我醒来,如我想的无二,他丁点没有很闹很激动地样子,只是在他这张盛世美颜上我竟看着布满了疲倦,他冲我笑了。 这个笑,不像原来梦中的他那般似阳光,也不是墨染的笑似良药。 这个笑,他对我的笑,像是在我干涸的心间,下了一场绵长绵长的细雨,使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