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试奏《春江花月夜》
第十一章试奏《春江花月夜》 日已西垂， 此时已是深秋， 正是：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 南宫少伦、熊能、阿娟、阿秀四人向北行了一会儿，果然见一条大河横断东西，河上纵亘一座大桥，阿娟走近一看，见写着“涡河大桥”四个字，便对南宫少伦道：“公子，那小二说的没错，这便是涡河。” 南宫少伦见这大河约有三四十米宽，河中水流不是急，稀稀落落的几家渔船，道：“是了，我们到老子庙里去借住一晚，大家以为如何？“ 熊能道：“也好。” 阿娟阿秀道：“熊大哥，真好说话。” 熊能干笑了一下，不知说啥好，熊能从小虽不正混，却很少跟姑娘说笑。丁欣是他的妻子，说起话来自然随便些，若和其他女子不免显得笨嘴笨舌。 南宫少伦看着涡河水缓缓东流，呆呆出神。 阿娟悄悄拉着阿秀道：“公子又在想罗裳女了。” 阿秀看了看南宫少伦，故意抬高嗓门道：“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秋风满涡城。” 南宫少伦一怔，心道：“罗姑娘来了。”连忙四周寻去，哪里有啊，只见阿娟阿秀笑的直不起腰，熊能也是咧着嘴笑，南宫少伦知道上当了，便故作镇静道：“咦，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阿娟道：“公子，此情此景，何不吹奏一曲啊？” 原来南宫少伦出生在官宦世家，父母有心要南宫少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是以从小便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硬灌，南宫少伦天性喜欢舞刀弄棒，便背地里结交一些江湖混混，学些拳脚，结果是书没念成，功夫也是学的稀松平常，转眼，南宫少伦已是十八九岁，父母更是约束的紧，不让南宫少伦出去乱逛，在家好好读书，南宫少伦在家都快被逼疯了，才不得已和阿娟阿秀逃了出来。话说到这里算是扯远了，现在回来，这阿娟说让南宫少伦吹奏一曲，倒不是嘲笑了，南宫少伦在家也学了一段时间吹笛子，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小孩子心里嘛，后来有更好玩的，就荒废了。 阿秀一听，连忙取出罗裳女遗留的竹笛递给南宫少伦，南宫少伦睹物思人，道：“也不知道罗姑娘现在在哪，吃的好吗，可别受那些劫匪的气。” 阿娟笑道：“公子多虑了，以罗姑娘的身手，那些劫匪难为不了她的。” 阿秀道：“是啊，公子快吹奏一曲吧，多好的风景啊!” 南宫少伦举目四望见夕阳西下，涡河水自西向东，直没天际，水面倒也平静，道：“就来一曲《春江花月夜》吧，罗姑娘，冒昧吹奏你的笛子，别见怪。” 阿娟阿秀喜道：“好啊好啊，此情此景正配《春江花月夜》，只可惜现在不是春季。” 熊能道：“啥曲子？” 阿秀道：“是《春江花月夜》，熊大哥没听说过吗？” 熊能不好意思道：“我从小没怎么听过曲子。” 阿娟道：“熊大哥，不要担心，待会，公子吹奏之时，我在旁边给你做解说。” 熊能道：“多谢阿娟姑娘了。” 阿娟道：“熊大哥，你跟我还那么客气。” 阿秀听了，酸不溜秋的，道：“公子快开始吧！” 南宫少伦看了看阿娟阿秀，笑道：“嗯。”醒了醒笛膜，试了试音，放在嘴边，只听，清脆的曲子便飘扬出来了，笛声穿透薄雾，河中洗衣的妇女停下了手中的活，凝神静听,渔船中晚歇的渔人，边观暮云，便欣赏这动听的曲子，声音也穿透暮云，王母娘娘忙止銮驾，伫足细听。 阿娟对熊能道：“这是首句，就题生发‘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勾勒出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江潮连海，月共潮生。接着‘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创造了一个神话般美妙的境界，使春江花月夜显得格外幽美恬静。” 阿秀抢着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是在探索人生的哲理与宇宙的奥秘。” 阿娟白了阿秀一眼，接着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人生代代相继，江月年年如此。一轮弧月徘徊中天，像是等待着什么人似的，却又永远不能如愿。月光下，只有大江急流，奔腾远去。江月有恨，流水无情，引出下半篇男女相思的离愁别恨。”说完脸一红，低下了头。 阿秀努了努嘴，道：“‘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写在春江花月夜中思妇与游子的两地思念之情。”说完，也不好意思起来。 阿娟见阿秀如此说，不甘示弱，接着道：“‘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望长空：鸿雁远飞，飞不出月的光影，飞也徒劳；看江面，鱼儿在深水里跃动，只是激起阵阵波纹，跃也无用。向以传信为任的鱼雁，如今也无法传递音讯－－思妇对离人的怀念。”说完，看了看熊能，见熊能正望着自己，不觉又脸红起来。 阿秀道：“熊大哥，最后几句是‘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在这美好的春江花月之夜，不知有几人能乘月归回自己的家乡！那无着无落的离情，伴着残月之光，洒满在江边的树林之上……落花、流水、残月烘托出了作者的思归之情。” 熊能一听，心道：“说的不就是我吗，不知阿欣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还挺想她的。” 阿娟阿秀见熊能茫然若失的样子，都心道:“不知熊大哥明不明白我的心意。” 曲子吹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熊能在想丁欣，阿娟阿秀在想熊能，南宫少伦则在想罗裳女。 王母娘娘见笛声停了，对旁边的仙女道：“这厮功力一般。”说完起鸾而去。 南宫少伦看着笛子，道：“罗姑娘如在，一定比我吹的好听多了。” 附：【春江花月夜】 唐：张若虚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