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坦白(三更)
司空飒暴躁的在甲板山走了几圈,正在苦思着法子,这时候,鬼医在下面喊,原来是小梨苏醒了。司空飒停下步伐,咬牙切齿道,“醒了好!我正有一堆事情要问她呢!” 云萱走到司空飒面前,拉住他的衣袖轻声跟他商量,“依我说,今晚你就不要去盘问小梨了,现在船上乱的的很,我们的安全都需要你,我先跟小梨好好的谈一下,有什么情况,明天再跟你商量。” 司空飒想了想,咬咬牙,“那就先依你说的做,你放心,我会在外面保护你的。” 云萱露出温柔的笑容,“你自己也要注意,那黑衣人狡猾多辩!” 司空飒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拉着云萱的手亲自将她送到门口。 鬼医就站在门口,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司空飒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鬼医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醒过来就满屋子找东西,像发了疯一样,我说什么都不听,真是倔强。” 云萱看了眼鬼医,然后道:“她就交给我吧,鬼医前辈忙碌了一晚上,早些休息。” 鬼医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皱着眉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云萱道:“云丫头,我还是要提醒你件事……” 鬼医贴近云萱的耳畔将他的发现告诉云萱,云萱不由惊得睁大了眼睛,小梨竟然有十多天的身孕?怎么会这样? “她落水的时候,我给她号脉,还没有发现啊!”云萱道。怎么事隔一两天,就有喜了? 司空飒听到这事,也不由吃惊起来,“这事你们可得检查仔细了,事关重大!” 鬼医扯着自己的红眉,“你那天不过是用传统的法子给她号脉,当然查不出来,因为才十多天所以怀孕迹象不明显,我刚才是用红线问脉大法来着……” 云萱恍然,是的,这个时代不同于自己以前置身的时代,没有B超之类的先进检查仪器,只有靠号脉和妊娠迹象来判别。 十多天的,不过是产生了一粒孕束,有血管搏动的迹象,外观比一粒米还要小几分。单靠传统意义的号脉很难扑捉怀孕信息。鬼医用了红线问脉大法,这才获悉了这一事实。 既然怀孕不过十多天,那么,那个男人必定在船上。 难道,是那个甲板上的黑衣人?那个假冒司空飒外形的船长? 云萱突然觉得自己眼前豁然开朗了几分,难怪小梨这么怪怪的一直简直司空飒品行不正,原来,还真是有人对她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可怜的小梨。 司空飒又开始恼怒气躁了,他应该也是将小梨受孕的事情跟甲板上那个黑衣人联系在一起,继而又想到那个黑衣人穿着打扮还有脸上的面具都跟自己如出一辙,司空飒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云萱拍了拍司空飒肩,用眼神暗示他不要急躁,清者自洁,一切终会水落石出。 司空飒看见云萱眼中坚定的支持,焦躁不安的心,莫名就舒缓了下来,伸手握住云萱的手,笃定的语气铮铮道:“你先进去跟小梨好好谈谈,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彻查清楚!” 云萱嗯了声,然后叮嘱他,“船长那里,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待我这边先问清了小梨再做打算!” 鬼医和司空飒应声而去,云萱在门外站了一会,然后平复下自己纷乱的心情,转身推门进了屋。 鬼医说的果真不假,云萱进屋的时候,屋子里乱糟糟一团。小梨披散着头发不顾身上褴褛的衣衫蹲在那里翻找东西。 云萱环顾了一下这简单的屋子,除了两张床和桌子椅子外,再就是几间简单的生活用具,哪里还有藏东西的地方。可是,小梨却还像浑然不知般固执的在那些一目了然的柜子衣架上到处翻找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的。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梨惊诧的转身,一眼就看见云萱正靠门而站,手中端着一个骨灰坛。 小梨眼中放出喜悦的光,扑过来去接那骨灰坛,云萱侧身避过,小梨皱起眉头,然后冲过来伸出双手去抢云萱手中的骨灰坛,被云萱一把推开。 云萱将骨灰坛背到身后,冷着一张脸虎视眈眈的盯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小梨。 原来她真的没有武功? “jiejie……”小梨眼中涌出泪来,伤心的望向云萱。 “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将这坛子还给你,不然,休怪我砸碎了它!”云萱声音冰冷,说罢,举起手就做出要摔的举动。 小梨砰地跪在云萱面前,抹着泪,“jiejie不要摔,小梨什么都答应jiejie。” 云萱将手缓缓放下,然后坐到椅子上,“你的失忆,是假的吧?” 小梨微微一怔,然后看着云萱,好像在犹豫着该如何回答,云萱轻嗤了声,“你在甲板上祭拜的事情,我都看见了。这里面的人,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小梨眼中的犹豫在云萱道出那些话后,转为震惊,然后,眼底的防备松去,轻轻点头,“是的,我没有失忆,那里面的人,正是我娘。” 云萱蹙了蹙眉,“你装失忆来博取我们的同情,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但是跟着我们混上船这么简单吧?还有那天晚上,我看见你的鞋底有好多的水,天气燥热你还裹在被子里,是不是代表着你有着不为我们所知道的另一面?还有这骨灰坛子里,除了骨灰,会不会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譬如,毒药?” 小梨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jiejie,那里面是我娘亲,她一身凄苦,我怎能如此亵渎娘亲?也请jiejie不要这样揣测我!” 云萱挑了挑眉,“实在是你身上疑点太多,我不是有意亵渎死者。” “jiejie,你这么说,不会是怀疑我就是那杀人的凶手吧?”小梨突然反问云萱。 云萱眨了眨眼,“你不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不止我,所有人都会这样想,那个偷袭你的黑衣人跳海跑了,如果你再不站出来道出实情,届时下面那些穷凶极恶的男人将你怎么样,我可就不管你了。”云萱故意恐吓小梨。 小梨明显有些惊恐,这船上押货的男人和出海的水手,多半都是长期外飘妻儿不在身边的,十几天的漂泊早已让他们蠢蠢欲动,如果被送到他们堆里去,后果小梨不堪设想。 小梨眼波转了转,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云萱,“虽然我利用你们的同情心欺骗了你们,是我不对,但是,我不是杀人凶手!” “直接说你骗取我们同情想要达到的目的吧!”云萱冷冷道。 小梨抹了把泪水,眼神陷入悲痛,“那日被撞后,半醒半睡间听到你们说要坐这条商船出海,我心中一念起,便动了欺骗的念头,小梨自认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想要成全娘临终前的夙愿。” 云萱盯着小梨,“你娘临终的夙愿是什么?” 小梨从唇间咬出两个字:“海葬。” 云萱心中微动,这个时代的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死后方可灵魂将息,她娘竟然杀了骨灰还要洒向大海,让云萱有些费解。 “小梨,我也希望你是有苦衷没有欺骗我们,这样也不枉我好心了一场,但是,如果你接下来的解释依然欺骗我,那么,我还是会将你交给大伙处置,不能再包庇你。你可知晓?” 小梨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凄然的苦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那你说,我给你机会解释。”云萱道,将骨灰坛子放在桌子上。 小梨目光落在那骨灰坛上,眼底露出温顺的笑容来。 “我本名就作为小鱼,生长在玥国东部沿海的渔村,爹娘膝下就我一女。爹爹以前是渔民,为了生计披星戴月出海打渔,娘就带着我在家里织补渔网,晚上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围坐在海边生火烤鱼。虽然日子过的很清苦,但我爹娘恩爱,从来不吵架,又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一个人,我并不觉得哪里不如人。后来娘生了病,家里为了给娘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还将所有亲戚朋友全都借了个遍,才挽住娘的一条命。” 云萱轻吁了口气,难怪小梨烤鱼的本领那么厉害,原来,是渔村长大的渔家女。那她手关节那些地方的凸起的茧子,司空飒猜测是用惯了一种武器所致,现在看来,那种武器应该是织补渔网的大针吧? “家里债台高筑,爹为了还清欠下的债,还要继续给娘花钱抓药,辗转下托人寻了份跑船的差事,做起了水手。” “你爹以前也做过水手?是不是跑东海这一块的呢?”云萱问。 小梨点点头,“我爹水性极好的,以前在海上不知遭遇过多少大风浪,都是有惊无险,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有机会被一艘超大号的商船船长相中,坐起了掌舵的水手。虽然经常出海就是三两月,但是每次回来,都会带回足够我们母女开销的银两,有时候,还会给我带回一些新鲜的玩意,好多都是海那边炀国女孩子喜欢的。” 也许每个孩子都一样,说起自己的父亲,总是带着自豪的。小梨如此,云萱自己又何尝没有同样的想法呢?听着听着,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亲,虽然个头不算高大,可是在云萱的眼中,再矮小的父亲也是一座山,能为自己撑起足够的天空。 父亲,昔日承欢膝下的女儿如今跟你隔着遥远的时空之门,你因为思念而绝望的双鬓是不是已经生出了华发呢? 云萱眼角有些湿润,深吸了口气,移开了自己的思绪,“你爹真的很疼你们母女,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