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惊讶
第二百零四章惊讶 “我爹他有个习惯,因为认得几个字,所以每回跑船出海之前,都会写一封遗嘱放在那里,怕的就是哪天突然回不来,我娘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爹那次出海回来后,原本说好了在家里休息一个月的,还没过几天,就有个黑衣服的男人来家里找他,那人自称是我爹一起船上的水手,找我爹有要紧事。当时因为我爹去帮渔村的一户亲戚家修补渔船,所以我娘便让我带了那个黑衣服男人去海边找我爹。” 小梨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却更加冰冷,“如果我能遇见那天和那天以后发生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带他去找我爹的,绝不会” ?“那个黑衣服男人?”云萱注意到这个新出场的人物,好像有些关键,“跟我们要说的事情有关吗?” 小梨坚定的点点头,“那个人的样子我记得,很‘精’瘦,一双眼睛看起来很‘精’明,眉心的地方长着一颗黑‘色’的痦子” 云萱坐直了身子,因为她并没有将自己对甲板上那个黑衣面具男人的身份猜测告诉小梨,所以这会云萱只能顺着小梨的话惊问,“你形容的那个人的外貌,听起来似乎跟现在这艘商船的船长很相似。不会,这么巧合吧?” 小梨眼中闪过一抹愤怒,咬牙切齿,“就是这么巧合,所以,我也是跟着jiejie你们上了这艘商船后,看见他,才突然想起来的,说起来,已经隔了将近十年,他老了,可是模样却一直刻在我脑子里。” 云萱眯眼看着一脸愤怒的小梨,在她的脸上,云萱看到了与年龄极其不符的仇恨。“能让你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记忆那么深刻,想必,这之间有些事情发生了吧?” 小梨眼底涌上痛‘色’,跪在地上,手指握紧了拳头,似乎,让她重新去回忆那天在海边她见到的事情,是一件让她无法承受的痛苦的事情。 “我爹看见我带着十年前的船长走过去,当时爹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爹对待客人这样冰冷的态度,而船长却也不计较,还一直笑,甚至还跟我爹说些讨好的话,‘摸’了‘摸’我的头,说我长得水灵。爹当时脸‘色’就全黑了,一把打落船长的手,然后急匆匆打发了我先回去。我走出一段路,越想越觉得好奇,所以,就违背了爹的命令偷偷的折回去看个究竟。” “那你看到了什么?”云萱又问,心也跟着揪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小梨如此的仇恨至此? 小梨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唇’,脸颊涨的红中泛紫,云萱看着她这副为难样,也不‘逼’她,坐在那里耐心的等她理好自己的思路,自己却在心里将所有可能出现的事情一一过滤。 “远远的,我就听见我爹和船长吵得很凶,好像都是我爹在发火,而船长一直都是在赔着笑脸,还不时的伸手去抓我爹的手,举动有些亲昵,我爹似乎很嫌恶船长的举动,好几回都推开了船长,可船长还是牛皮糖一样……”小梨挣扎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将她看见的说了出来,这份勇气,让云萱有些佩服。 “我跑着回家告诉了娘,娘也很吃惊,不一会爹就一个人回来了,脸‘色’极其的不好,然后,我就听见从来相敬如宾的爹娘,第一回也是唯一的一回当着我的面,很‘激’烈的争吵起来……然后爹一气之下再次回到了船上,连遗书都没有留下,谁曾料想,那次出海,已经成了他水手生涯的最后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泪水从小梨的眼角滚下来,她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的‘抽’泣。 “不止爹没有回来,那条商船和船上所有的人都没有踪影,娘卖尽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辗转才打听到原来那艘商船在归航的时候遇上了大风暴,整船的人都葬身海难。此后的十多年,娘就一直坐在海边望着大海流眼泪,说些自责的话,还说爹没有死,一定会回来,她要在海边等他,一直到把眼睛都哭干了,一直到今年开‘春’她病逝为止,爹都没有回来” 云萱听到这里,忍不住侧过脸去偷偷擦拭了下眼角的湿润,为小梨娘那个平凡朴实的渔‘妇’那份执着和坚持,而深深的触动了一回。 云萱看见小梨脸上痛苦的纠缠,心里哗一下突然想起了船长被窝下那赤果身躯上系着的粉红肚兜,看来,船长应该是对小梨爹产生了好感。然后,因为这件事情,小梨爹娘闹了不愉快,他爹一气之下去了船上,并且,就此倒霉的遇到了海难。 “既然你母亲打探到的消息是整艘船的人都葬身海难,那船长怎么还在?难道是他那回休息恰好没有上船还是其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许,船长或许能知道。”云萱提醒道。 小梨抹了把泪,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因为当年就是他亲手将我爹推下了海,是他杀了我爹的” 云萱惊诧,声音变得冷沉,“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你不能因为他还幸存着就用仇视的眼光看他。” 小梨抬头目光生冷的看着云萱,铮铮道:“我起初也是怀抱着一丝希望去问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多知道一些事情,我跟他说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然后,他就大言不惭的告诉了我真相,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是他亲手杀了我爹我气不过,可是我却又没那能力去杀他” 云萱按压下心中的惊愕,抿了抿‘唇’,“他为什么要杀你爹?你知道原因吗?” 小梨眉眼皱在一起,脸‘色’再次憋得紫红,“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问了,那么原因只会给我无辜冤死的爹身上‘蒙’羞。” 云萱心内震惊,小梨年纪虽不大,但思想却慎密深远,没错,是不能问,不管小梨爹当时是作何态度,总之那些事情说出来,都是不为世俗伦常所接受的,就让死者的灵魂安息吧。 “小梨,那你假装失忆跟着我们上船,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待到小梨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云萱转而换了个话题。 小梨深吸了口气,目光哀戚的望着桌子上那静静摆放的骨灰坛子,喃喃道:“是为了完成我娘的夙愿。她生前等不到爹,带着遗憾死去,希望死后能够跟爹重聚,所以,她才不要入土为安,而是让我带着她到大海的深处,将她的骨灰洒在爹葬身的地方。” 云萱的心瞬间沉落了下去,转首看着身边桌子上的骨灰坛子,这样的爱情,这样的厮守,云萱震动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现在已经团聚了。”云萱低低说了一句,小梨悲伤的点点头,“但愿如此。”‘唇’边挤出一丝苦笑。 云萱将那骨灰坛子还给小梨,然后小梨视若珍宝的抱在怀里,抬眼感‘激’的看着云萱,“谢谢你,云jiejie。” 云萱微微蹙了蹙眉,整理好自己有些哀伤的情绪,然后端身做好,脸上又恢复了平静。还有些问题急需问明,没得在这些情感事情上‘乱’了阵脚。 “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能力去杀武功高强的船长,所以,你便选择对他手下的水手下手,借此还祸‘乱’整船人的心?”云萱开‘门’见山的问。 小梨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我向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涉足过下面的舱层,更何况,我手无缚‘鸡’之力,哪有能力去做那些事情?” “那天晚上我看见你的脚底有水,大晚上的那么闷热你还裹着被子,是不是因为心虚?”云萱又问。 小梨更加惊诧,却没有反驳,“没错,我是心虚所以才裹得那么紧。那时候我的确出去过,可是,我不是杀人,而是去祭拜我娘,因为我每逢初一十五和月圆之夜,都会祭拜她。身上的孝服还没来得及脱掉jiejie就回来了,我只好躲起来。至于鞋底的水,是我慌‘乱’下不小心踩翻了碗所至。” 但凡行船出海的人,都有很多忌讳,在船上一身孝服的祭拜亡灵,肯定是不允许的,这些云萱都是有所耳闻。 所以小梨才这样半夜鬼鬼祟祟的出去,然后让自己误会了?云萱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小梨的眼睛,静静的审视着她瞳孔里的悄然变化,真话?假话? “jiejie,我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也不得好死”小梨见云萱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双手举到头顶,一脸绝然的发着毒誓。 云萱目光缓了几分,没有了刚才的犀利,“鉴于你对你爹娘的那份孝心,杀人这件事情我愿意相信你。但是,不代表我会愿意原谅你这种欺骗博取别人同情的行为。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治好失忆,我和鬼医还有司空飒,‘花’了多少心思担忧了多少?” 小梨愧疚的垂下眼去,喃喃道:“是我不好。” “还有,”云萱又道,“你在我这里总是挑司空飒的刺,想直接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司空飒拒绝了你的请求,所以,你才这样迁怒于他?” “jiejie为什么这么说?”小梨惊问,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