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论阴阳
我不想见到天宫的师叔，公玉。我不想见到冥界的阎魔，判官。我不想见到青城的小狐狸......一直都是他们宽容着我，保护迁就着我，我却要像个老大一样在他们面前自以为是，那般可笑。 此时我只想饮尽天下最烈的酒，最好是能够一股脑将我醉倒的烈酒。 东荒，梅府，空无一人，独酌...... 是夜，月星渐微，入梦瞧见一片大雾，大雾中隐约有飘忽人影。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在我的梦中故弄玄虚，有胆量出来，本尊正是不爽，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我在云雾中扑腾，愈扑腾愈是茫茫一片，直至筋疲力尽瘫坐在那处，才又见得那一汪清泉之上盘坐着的老人。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他倒是问起我来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明明就是我的梦境之中，我本是打算喝了酒好好睡一晚忘了那些无关的烦恼。 “你先说，你是什么人，看着你道骨仙风的，定然是我道教中人。” 我起身，刚微微挪了一步，他便又消失在云雾中。 “你的本事就是仙障？用这层层的云雾将自己遮起来，你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呢？” 我愈发的开始不爽，心里满满都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只想着一等到他现身便要好好赏他几拳头。 “我乃萦音始祖，与你的师父一样，都是元始天尊留在这片九州山河的一片分身。” 萦音始祖，上古时候的古乐之神，创造了世间一切事物行动的声音？不过不是早就灰飞烟灭？怎么又会出现？ “唔，是我喝得太多了吗？还是说我当真是把自己灌死了，竟然可以见到这灰飞烟灭的古神？” “呵呵，玄昊，你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我们古神的一个错，但这个错不能称之为错，是巧合，事物一旦发生就有他的机缘造化，你如此，你所做的一切如此，天地山河之中发生的一切也是如此。” 我一头雾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那为何又说是机缘造化？ “我出现在你的梦境中，不过是因为你心中泛起的魔音将我吸引过来。我从上古时候创造了万物的声音后，便将自己融入在这些音响中，飘荡在九州大地。” “你是说我心中有魔音？恐怕不是吧？所谓的魔音不过就是所有不相干的本不该出现的想法和意念，但我现在心里所想的，都是不无道理的，所以实在是谈不上什么魔音之说，还是请尊神解了迷障吧。” 我本想回头走出去，却依然忘了我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走过来的，无奈也只好盘坐在那处，等着他将迷障解开。 “你说是理所当然，我说是魔音，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观想，又能说谁要说服谁呢？” 我心中的不爽又一次翻起来，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我见过最话多最固执的老头子。 “好吧，就算是魔音，你打算怎么？你赶紧做就是了，本尊不过就是一条命，你想要也可以取了，只不过你还是不要在这处磨磨唧唧的叨扰我就是了。” “本尊只是想与你说，你的师尊，说是已经灰飞烟灭，不过他亦是可以看见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真的是做错了，那么他也不会轻饶你，如今你既然这般安好，不过就是还不成熟罢了。” 云雾渐渐散去，空气中有一股子极大地檀香味，我朝着那处望过去，水波之上静静坐在莲台上的，道骨仙风，手下抚着一把古琴，飘飘然。 “你告诉我，这是何处？我的师尊可是也在此处？” 我有些恍惚，既然他能出现，那我的师尊又为何不能？既然我的师尊能出现，怕是这里就是上古神邸仙逝之后的去处吧？ “你的师尊，依然灰飞烟灭，但是他的残魂和意识依然是在这九州游荡的，此时我也没有办法让他现形出现在你面前，不过我想如果有一日他想，便会将你带入他一手结下的幻境中。” “你还是没有说，这是何处？” “这里是我的道场，行歌。” 行歌？听着确实是一个仙乡的名字，此时种种迹象看来，他倒真的就是那位失踪的上古音神。 “你带我来这里，又与我讲了那么多不明不白的话，你倒是说说，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他抚摸着一缕白胡须，装腔作势的笑了几声。 “我来找你，不过就是看你被自己所困扰。每个人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不过每一种都不会轻易使世界毁灭。所以说，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只要是存在的，就是有必要的。狐帝与你说的，你大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与你身上最大的秘密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身上最大的秘密？听到这处我就是难免对他有了无限的反感，倒也不是因为他如何如何，只不过是上次伏羲于我也是这般说，难不成他们二人说的会是一件事情不成？ “你不会是要与本尊说，本尊是天地孕育出来的魔神吧？” “恐怕确实如此。” 他微微张目，似乎对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样子。 “那你能不能与本尊讲一讲，本尊是要如何才能发回体内这股灭世的力量？又是如何能将这个世界毁灭掉呢？” “盘古开天辟地，道法精纯始判阴阳，既然是判出来了阴阳，阳上有元始天尊，可你有没有想过，阴也有上至，便是你。” “想法不错，那你告诉本尊，本尊为什么是尊甚之躯？按你的说法，本尊难不成还能是魔尊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初为了评判凡间的幽魂，是本尊亲手创造了冥界，做了第一位冥界之主。” “三生石赏你的命数自然是开辟冥界，但不过是因为你体内的封印是仙家至上的存在罢了。” 体内的封印？本尊道法之精纯却不从曾发现自己身上有过什么封印，行使术法也不曾被什么封印所阻挠，这么说怕是太没道理。 “你并不是你，现在的你，rou体，元神都是昊天塔所化，而你体内真正的自己，是一缕炎魂。” “你这老头怎么又扯到昊天塔身上？当年是师尊亲自用元神生祭了昊天塔才平复了魔族，你见到我就不断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句句又离不开当年我的一众师兄和师尊的事情。就算我是灭世的邪神，那现在这昊天塔也是在封印着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何必来多管闲事？” “玄昊，你最近的脾气怕是见长了。你的脾气越大，昊天塔的力量就越小，最后昊天塔会失去对你的控制，你的师尊元神将会从塔里冲出来，而你，将成为毁灭一切的邪神。” “你这句话我倒是很爱听，我师尊能出来，我将自己释放了又如何？天地毁灭又如何？终究我和我的师尊都是不死不灭的。” 他微微蹙眉，这一番的交谈，怕是我与他都已经耐不住性子，怕是一会非要动起手来。不过我是当真能打得过他吗？ “你是觉得，你的师尊，作为元始天尊的化身，不会与你同归于尽吗？” 我精光一轮，以师尊的性子，如果我真的是能毁灭天地的存在，他是舍了性命也要与我同归于尽的。 “你过来与我说这些，显得倒是高深莫测，那我问你，你可有什么化解的法子？” 他对着我笑笑。 “哈哈，法子自然是有，不过本尊现在并不能与你直说，莫不如你就按着你的想法一步步走，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给你引见这个法子。” 我点点头，听着他这般语气，算是终于肯离开我的梦境放我安稳的睡上一觉了。 “那么，我就不远送了？” “呵呵呵，本道告辞。” 这般杀千刀，从他入梦我便是一晃一晃的跟着他进去，叙过了一段话我倒是心里面累得很，好不容易终于算是将他好歹的送走了，他却是一股子那般大的仙泽将我也一同带醒。 我骂了一声娘，渐渐起身，倒也是脾气大得很，看着什么都是不爽，只怕是有什么人与我碰了照面我都要好好的刁难几句。 “叮叮叮。” 好嘛，是谁这般不长眼，本尊刚才还是发火气他就来了，怕是这下西王母都要被我好好骂上几句了。 我火气冲冲的到了门口，瞧这背影是个女娇娥，开了门，她渐渐转身。 “师父，你这一走又是好几日，你是不要公玉了吗？可是又有什么下妖精迷了你的魂道？” 公玉一脸紧张的往里屋瞧着，正是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是那位司命刁难我，正是物业的那位大长腿小jiejie从车库后门走了进来，正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啊，这位先生，你这房子空了好久了，我怕出什么意外就进来看看，你不要介意啊。” 我回头笑笑。 “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不知道我师父自己一个人住吗？你就这样进来，走的还是后门，孤男寡女的，莫要让我师父迷了魂道失了前程，你到底是个什么小妖精？” 我诧然，公玉竟然提着一把宝剑就朝着那位小姐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