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干嘛呢?” “我他妈问你干嘛呢。”一脚踢翻了王尧面前的瓶瓶罐罐,我扯着王尧想要问个明白。 “别碰我!”王尧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晃晃悠悠的在我和Mina面前站都站不稳。 “这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这东西他妈能碰吗!!!!”我指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和吸管发着吼叫。 “你他妈倒是很专业啊,是吧?” “你他妈第一天出来混吗!!!” “你以为我想吗?” 王尧的话让我沉默了,我高高兴兴的回到家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拆就被我看到了这一幕。他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 “你心里苦,喝酒、找女人、我都不管你。可你踩线了你知道么?王尧!” 王尧没有理会我的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高晋,等他清醒点再说吧。”Mina拉住了我,我看着王尧颓废的背影心里燃起了怒火。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我恶狠狠的推开了贱男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我在窗边的躺椅上抽着烟,从我进门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了那种奇异的香味。直到现在也挥散不去。 “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沾上这东西的,看样子应该也不会有几天。”贱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 “两个核桃硬碰硬,软的先碎。”我抽着烟看着外面的碧蓝的天空,脑海里想着我们的童年。 “要不送他去戒毒所,我们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看着他。他只要想总会有办法。”贱男小声的问我,他知道我是真的发火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么?这两年我们见得还少吗?”我冷冷的质问贱男,他说不出话来。这东西不光是身体上的损害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随时都有可能复吸。而每一次的复吸都会变本加厉,这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直到把人榨干。我现在只希望他还没有到那么大的瘾,毕竟我也才走了十天。 “高晋,”我回过头,是王尧。 “我答应你们,不抽了。”说完就离开了。我们还是信任他的。看着他收拾了客厅像平时一样和我们开始说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还没有彻底沾上瘾,不然就真的完蛋了。经过那次事后王尧似乎也开始笑容多了,我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整日盯着他,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们都曾见到过类似这样的事,在一些圈子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王尧继续带着人去三姐那胡作非为,我打过几次电话给三姐也亲自去突然袭击了几次。还好他都在,并没有撒谎。在三姐那他出不了大的乱子,过了一段时间后王尧提出搬到自己的房子。理由是最近生意忙回来的晚怕影响我们睡觉,自己的房子总空着也不是回事。开始我们都有些顾虑,想了想如果他真的管不住自己那也是迟早的事。我们也不可能跟他一辈子。我让贱男跟着搬过去看着他,王尧拒绝了。说想一个人静静,每天活的已经够闹腾的了。斟酌再三我们还是同意了他搬回自己家里。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真的出了事。 “你马上到王尧这来。”贱男在电话里低声说。我知道,完了。 我和Mina飞奔下楼冲到对面王尧的家里,王尧目光呆滞的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桌上散落着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红的、白的。 “瀑布,掉下来了。。”王尧突然在沙发上拼命躲避着。他溜大了。 “拿水!”我冲上去按住了他,他开始不断抽搐嘴边开始冒出白沫。力气大的连我都感到有些吃力。 “去浴缸放水!!用热水!”我冲着惊呆了的Mina喊着,和贱男死死的按着王尧不让他把手塞进自己的嘴里抠。 “拿东西给他咬着!!”贱男抓起抱枕的一角就塞进了王尧的嘴,王尧还在不停的抽搐。 “放好了!”Mina从里面跑了出来。我和贱男强行拖着王尧扔进了浴缸。王尧开始在里面发抖。 “水!!虫子!!虫子!!”他开始不断的喊叫着。 “去找找有没有冰块!”Mina听了我的话后急忙跑了出去,我和贱男把王尧死死的按进水里。隔一会儿让他透口气。 “就这么多了。” 我拿过冰块开始往王尧的脸上开始擦,把矿泉水往他嘴里猛灌。过了不知多久王尧恢复了呆滞的状态,开始不再抽搐。Mina已经吓傻了,我和贱男却总算松了口气。 “你先出去吧。”我支开了Mina,把王尧从澡盆里捞了出来全身擦干。和贱男一起把他抬到了卧室,盖上了所有的被子。 “HU。。。。”我长呼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尧静静的躺在床上。 “你怎么发现的。”我问贱男。 “他打错电话到我这,让我穿的性感一点来。我猜他是抽大了,在找女人。” 我叹息了一声低下了头,Mina也总算缓过了神。 “等他醒了把他送去戒毒所吧。”Mina问我。我无奈的点头。让Mina先去隔壁房间睡了,我和贱男在房间里守着王尧。我们回忆着童年,在上海重逢后的每一件事。那时的王尧总是痞痞的贱笑,可眼睛里总是那么纯真。没一丝的杂念,像一汪泉水一样干净。财富为我们带来了别人羡慕的物质生活,也带来了许多便捷,便捷的可以随时随地获得这些违禁品。我不知道王尧到底能不能重新做人,但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直到中午王尧终于醒了,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我错了。”他低着头向我们忏悔。 “明天送你去戒毒所。”我不愿看见他认输的样子,那是颗从不轻易低下的头颅。我默默将自己转过身去。 “我不能去,我真的不能去。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么?”王尧苦苦的哀求着我们。是啊,他的父亲是一方大员。如果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戒毒所,那会怎样的政治影响。我仰起了头叹息,又是家庭。为什么我们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家庭,我们努力的读书、工作、奋斗,就是为了得到自由。可为什么家庭的因素让我们一次次的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反反复复的经历着这样的折磨。我们都一直在受着这样的困扰,江雪因为家庭而自卑产生的一系列恶果最终离世,王尧因为家庭而不得拥有心爱的人,我和Mina也差一点因为家庭而分道扬镳。 “我真的不能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面对王尧的哀求我心软了,那是我共处多年的兄弟啊。 “找绳子,把他捆住。”我冷冷而又绝望的轻声说着。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必须要帮他把毒瘾戒掉。 “Mina!!!”我嘶吼着叫着Mina,她从隔壁惊慌的跑了过来。 “把你戴的胸针给我。”她不明所以的将别在胸前的胸针递给了我。 我将王尧的手一把拽了过来在手指上狠狠的扎了下去,职业特点我对颜色是敏感的。鲜血从他的指尖冒出形成一个鲜红的椭圆体。看起来还好,颜色还没有发黑。看来硬撑可以扛过去。我让Mina出去买了绳子,自己和贱男留在屋子里看着王尧。 “忍一忍,扛过去。”我将手搭在了王尧的肩膀上,他哽咽的点了点头。这场景让人心酸,我不由得抱住了他。 “扛过去,我们陪着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告诉三姐,还有我爸。”王尧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们把王尧死死的捆在了床上,枕边放好了毛巾防止他发作后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回去吧。别在这了。”我对Mina说。她不该看到这些,我希望她的世界尽可能的干净一些。因为后面的事也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走,王尧也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老公。”Mina拒绝了我,我只好让她留下。多一个人也总好过少一个人。 喂过王尧一些饭食后,给他服用了一些安眠药。他睡了。我们也可以短暂的休息了。 “啊!!!!啊!!!!”在深夜时王尧终于醒了,开始发作。大声的呼叫着。 “老高,老高!!!”他在床上痛苦不堪的挣扎着将绳子拧的吱吱直响,两只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恐怖的向上翻着。面目狰狞的喊着我们的名字。 “老高,我求你了。你放开我。。” “贱男。。贱男。。你让老高。。” “妈啊。mama。。。妈啊。。。救我啊mama。。。” 王尧撕心裂肺的喊着,挣扎伸着手臂。将床板带动的直颤。我将毛巾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手臂上的青筋爆裂,血管里的鲜血似乎都要喷涌而出。他挣扎着向我们求救。我不忍再继续看这一幕,拉着他们走了出去。 “贱男!!!”我拽住了要进门的贱男,双臂死死扣住了他。 “你不能进去!!” “你放开我!!!!!!”贱男的用尽了全部力气想要从我怀里逃脱。他受不了了,他受不了王尧在里面苦苦的挣扎,他听不了王尧在里面只剩下撕心裂肺沉闷的啊啊声。而我却死死抱住了他,他再也动弹不得开始哭泣。 “你放开我啊。。老高。。你他妈放开我啊。。。那是王尧啊。。。”他哭泣的哀求着我,手掌无力的在我后背拍打着。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跪在马路上哀嚎着。 “我们他妈为什么要来这啊!!!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去赚钱,为什么啊!!老高。。。” “我们走吧啊,老高。。我们回家吧啊。。。” “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家吧啊。。我求你了啊老高。。” “我们像小时候那样,行不行啊。。老高啊。。” 他的话和王尧痛不欲生的哀嚎像一把把利剑穿透了我。我们在这座城市中得到着,也失去着。失去了我们最想要的。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王尧看似有着别人羡慕的父亲,却从未得到过母爱,连父爱都找寻回来不到几个月。这样的家庭真的会让你羡慕吗?他不想那样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这个世界,可王北蓓摧毁了他心里所有的希望。如他说的那样,我还能再信你吗?一个信字,将他摧毁了。他是在父爱的感召下才重新回到人间,可当他再一次的面对心灵深处的三姐时,却又一次被这种父爱所阻拦在围墙之外。别人与他结交不排除有他父亲的因素,他再一次的无形中被权利影响着。这种扭曲的心理世界真的还会让人羡慕吗? 我在外面死死的抱着贱男,直到王尧的喊声渐渐停息。推开房门,他已不成人形。拿掉了毛巾,喂他了几口水。他面无血色的对我说。 “我想见三姐。我怕自己会死了。” 面对他的请求我无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拨通了三姐电话。当三姐和七月出现在王尧的床前,三姐哭了,嚎啕大哭。王尧笑了,那是一种对世间最后的留恋得到满足后的微笑。他睡了过去。 五天,整整五天。王尧撕心裂肺的吼叫给邻居带来了困扰。好在Mina一一化解了过去,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当然,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五天里三姐寸步不离的守在王尧身边,陪着他度过了那最难熬的日子。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直到五天后贱男解开王尧的绳子后,在三姐的搀扶下王尧再一次的站到了阳光下。王尧虚弱的险些摔倒。 “小心。。”三姐扶住了他。他默默的望了三姐一眼。 “老高。谢谢你。”王尧对我说。 “咱们谁跟谁。”我微笑的轻轻拍了下王尧的胳膊。 “是啊。咱们谁跟谁。”王尧轻轻的呢喃着看向远方。 “从小就一块儿翘课踢球打篮球。” “一块儿往女同学书包里藏毛毛虫。” “一块儿打架斗殴进局子。” “一块儿骑在月亮门的墙头上往路过人身上扔烟头玩儿。” “美好的童年。” 我们轻语着童年的歌谣眺望远方,美好的童年,美好的过往。 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王尧终于摆脱了毒瘾,慢慢恢复身体的创伤。我和贱男拉着他打球,踢球试图帮他重新找回青春,三姐和七月每天也会来看他。三姐和王尧最终都做出了让步,三姐以情人的身份陪在王尧身边,王尧也再也不提娶她。两个人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三姐有一次曾当着我们的面说,如果有一天王尧腻了或者去结婚了她就会离开。从王尧的眼神中我们看得出,他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坚强又一次的险中求胜,可没想到暴风雨才刚刚来临。也许在一起久了,Mina身上的一些特质开始逐渐显露出来。我发现她开始注意起我的手机,回去晚了开始刨根问底,时不时问我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这是原来从来没有的。 “你今天去哪了?”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可我知道她很关心,而且非常关心。 “跟老方他们吃饭去了,泰国来了两个送货的。去看了看。”我不想与她争吵,实情告知了她。可她似乎没有罢休的意思。 “看完之后呢?”她歪着头问我。 “看完之后就回来了啊。”我诧异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啊?” “我八点吃饭,一个半小时吃饭,到他们酒店十点,看了俩小时石头然后回来。到家十二点半难道这有什么问题么?”我没好气的说。 “那你身上为什么有不是你香水的味道。”她步步紧逼。 “那是他们房间里的香水味道,难道你只允许全世界就我一个男人喷香水吗?” “我知道,现在很多外围也都喷男士香水,为了不让客人回家后难办。七月不是也喷男士香水吗?” “那你的意思我是去跟人开房了是吗?”我无奈的看她,心里压着火。 “我是怕你学坏,你每天身边那么多女人我能不担心吗?” “只不过多问你两句,要是没事你紧张什么?”她不依不饶的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感觉醋坛子都要翻了。 “好好好,那你明天跟我去见见那几个泰国人行吧?好了老婆,不要闹了。”说着我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这个时候强吻是最管用的。果然,她挣扎几下一番缠绵过后就乖了。 “高晋?你说有一天我也死了你怎么办?”她窝在我怀里温柔地问道。看着她若隐若现的性感身姿撩拨我简直还想再来一次。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死啊。”我毫不在意的说。顿时她柔情似水地起身看着我。 “你知道吗?你这种痞痞的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最是撩人,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不行,我得检查下你手机。可别有哪个狐狸精把你抢走了。”转眼间她就变成了一个侦探,女人翻脸可真够快的。把我的兴致都惹没了。 “这谁啊?什么明天我能过去吗?”她斜眼轻描着我。。我看了一眼。 “来店里拿东西的客人啊。” “那为什么只有这一条记录啊?前面的呢?” 这句话把我问懵了,因为她最近有经常看我手机的习惯,为了省去她每天的追问我删掉了许多聊天记录。结果今天刚好这位客人发信息过来问我能不能过来拿东西,回了个好的后就忘了删了。 “删了啊。”我不以为然地说。 “为什么删啊?” “嘿嘿嘿,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皮笑rou不笑的跟她说。 “你看你这天天看我手机,每天问这个问那个。我每天接触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回答一遍。那还睡不睡觉了。这不怕你多心么。” “没事儿你怕我多什么心?” “Mina,你想干嘛呀?”我有些压不住了, “我没想干嘛呀,我就想你给我个解释。我是你女朋友,问问还不行么?” “男人的手机就像是个炸药桶你没听过这话么?你还每天举个火把过来站旁边。你是怕找不出来事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真有事咯?” “我没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和她伶牙俐齿你来我往的争论着。她不再说话。 终于安静了,我可以睡觉了。半夜里她在我身边翻来覆去的把我弄醒了。看见她那样心也软了。 “困不困?嗯?”我温柔的轻轻在她耳边吹了阵小风, “来,抱你睡。”说着我就从后面抱住了她。一直到天亮。 “我草。”一睁眼吓了我一大跳,她披头散发的在我旁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双眼睛满是杀气,吓得我赶紧看看她旁边有没有什么刀之类的。幸好没有,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 “看看你。”她缓缓的起身下了床准备梳妆打扮。我在床上愣着神回想刚发生的事。 “高晋,你变了。”她突然对着镜子斜视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