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岛

    一

    天空破碎了，狂风席卷了暗淡的海面。成群的海鸟飞过天边，这座岛屿快被吹散了。

    韩凌枫在岛上，岛上有座旧公园。

    公园废弃很久了，栏杆已经生锈，枯叶满地。

    天空黑下来了，夜风刮着残叶，像是灾难后的废墟。

    韩凌枫来到一棵树下，那里有个女孩。女孩扎着利落的马尾，斜刘海，脸庞洁白又空灵，她是邓秋离。

    没有人说话，她抱住了他，女孩的身体很柔软。

    她吻了他，感觉就像是温暖湿润的果冻。

    静。

    韩凌枫醒来时，天空微微泛红，朱梓在营地对面睡着了，很安静。

    梦里的吻算是初吻吗？

    我又怎么会梦到邓秋离呢？那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她很可爱，可你能感觉到她眼睛里的淡漠，她的情绪不像是真的，即使她也很孤单。

    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也发短信说过要吻顾小曼，而且说得很英伦风，然后顾小曼把他甩了。

    想来很奇怪，不过顾小曼是个疯婆子，这就很正常了。

    天空慢慢地亮了起来，其实他已经不想再逃了，再逃能逃到哪里去？一路上他们已经看到几座通信塔，甚至还有自动修建的供电站，无人驾驶的运载机来来回回，机械手臂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它们色彩暗淡，结构简洁有力，是建军的风格。

    当时他的心脏几乎停跳了，这些已经超过想象太多。

    建军的逆天程度总在刷新，想想几年前还只是跳远跳了五米。

    后来天亮了，朱梓和韩凌枫继续漫无目的地逃亡，时不时绝望，时不时担心着维克多他们。

    黎明到来了，地面有水蒸气蒸腾出来，所见一片白茫茫，这是很奇异的景象。

    后来他们看到一个大裂口，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的塔，斜靠在裂口边缘，半截埋在土里。

    看上去很诡异，他们不敢进去，于是走开了。

    朱梓又哭了，她说着害怕，可韩凌枫一点办法也没有。

    二

    越狱两天了，两人深陷在一片汪洋的泥地里。

    韩凌枫有些恍惚，他已经不太感到饿，只是满身伤和污泥，而且很冷。

    有时觉得饿着挺好的，能忘掉很多事。

    比如现在。

    比如你喜欢的女孩拿你当备胎。

    比如那女孩亲吻过的男孩们就在那座城市里，踏着你每天走过的大街。

    他们晒着暖暖的太阳，他们发短信聊衣服什么的。

    你烤着篝火，他们也在夜里相拥。

    泥泞，韩凌枫想起贝爷的大冒险，也许试试嚼嚼虫子什么的也不错。

    过了不知多久，韩凌枫忽然觉得没什么了，只是死掉那没什么。

    单纯的死亡已经不能使你畏惧，只是消失了，那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