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由的火车
五月的天终于放晴了。在这个世界上,能瞬间温暖我们柔软的心的就数阳光了。 当第一缕阳光缓缓地爬上我的窗台,慢慢地来到我的身旁,渐渐地照亮我的小屋时,我会像拥抱希望一样拥抱阳光,拥抱她的纯真,拥抱她的无私。 如果我们的生命能充满阳光,那我们的内心一定是无比温暖的,所有的寒冷与阴霾都能驱散,所有的痛苦与伤害都会过去。 在久违的阳光里,启明像重获新生似的,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感冒终于好了,可他的心还没有恢复。身体痛的时候,心就会感觉好点儿,身体不痛了,心反而越发疼痛了。自己虽然待在面部整容科,可心早就飞到了春夏那儿,她在做什么呢?她在等着谁呢?她的一切,启明都想知道,可却无从知晓。 菁菁一直担心他,怕他忘了吃药,所以早上见面的第一句话定是问他:“吃药了没?” “吃了!吃了!”启明习惯性地回答,然后又赶忙改口说:“我已经好了,还吃什么药。” 菁菁笑了笑,刘医生和李医生也忍不住笑了笑,说:“反正,药不能停!” 面部整容科就是这样,从早到晚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可在这欢声笑语里,启明却打不起精神来,暗恋果然是一场重感冒,来的时候已是浑身无力,去了之后还是一蹶不振。 “医生,你好!”一个三十出头、相貌平平的女人坐在了启明和菁菁对面。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菁菁微笑着问。 “我想整个卧蚕。”女人一边比划着,一边说:“卧蚕是我们中国人用来形容眼的名称,指的是紧邻睫毛下边的一条带状隆起物,看来好像一条蚕宝宝横卧在下睫毛的边缘,笑起来才明显,下眼睫毛下面会变得鼓鼓的,让人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还可以让眼神变得更加有魅力,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 “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菁菁笑着说。 “恩!”女人一本正经地说:“我还特地找面相大师看过。” “面相大师?”启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面相大师很有名,我也是托人才找到的。”女人不无得意地说。 “这面相大师这么难找呀?”菁菁一脸不解地问:“他是住在哪座山呀?” 女人笑了笑,说:“这都什么时代了,面相大师早就不住山上了!” “那住哪里呀?”菁菁问道。 “住在一幢大别墅里,高高的围墙,大大的院门,门口还有石狮子。”女人不无佩服地说道。 “噢,那还真不容易找。”菁菁笑了笑说。 “具体地址我就不能说了。”女人略带神秘地说道。 “为什么要找面相大师呢?”启明问。 女人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算大龄未婚女了。” “你多大年龄了?”菁菁问。 “三十二了。”女人尴尬地笑了笑。 “还好呀!也不算大龄!”菁菁安慰道。 “过了三十还嫁不出去,不就是大龄未婚女吗?”女人有些着急地说道。 “你也不要急嘛!结婚还是要看缘分的呀!”菁菁安慰道。 “可我跟身边的人好像都没什么缘分。”女人不无委屈地说道。 “多去相相亲,上上百合婚恋、《非诚勿扰》什么的。”菁菁说道。 “我从大学毕业就开始相亲了,这么多年了也没相中一个!”女人叹息道。 “就没一个相中的?”菁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女人不无感慨地说道:“要么是我没看上他,要么是他没看上我,总之那些相亲的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那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呢?”菁菁试探着问道。 “不是,大师说还是缘分的问题。”女人一聊到面相大师,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说:“缘分未到就要给自己修缘分,修了缘分自然就会有合适的人了,可是要怎么修缘分呢?大师就建议我从面相上做些改变。” “怎么改变呢?”启明问。 “整个卧蚕呗。”女人十分笃定地说道:“大师说古代就有这样的说法,拥有卧蚕眼的人不管是在事业还是感情方面都能有很好的运气,旺自己,旺家人,还旺桃花。” “还有这种说法?”菁菁将信将疑地听着。 启明望了望这个女人,张口闭口就是大师,像是走火入魔了,便反问道:“那大师自己是不是卧蚕眼啊?” 女人一听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启明,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了大半天,才缓缓地说道:“这我倒没仔细看。” “你一定要看仔细!我们这是为你好。”启明问。 女人望着启明,开始有些有些迟疑了,过了好半天才说:“我再考虑考虑。” “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地谈恋爱。”启明望着她,真诚地说道。 女人望了望启明,缓缓地站起身,说了声“谢谢”便走了。像她这样走火入魔的女人,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的,不过她能回去考虑考虑也是好事。 “我是不是也要整个卧蚕呢?”菁菁望着启明,笑了笑说。 “你也被大师洗脑了?”启明笑着问。 “恩,我也要旺桃花!”菁菁笑了笑,说:“万一成了大龄未婚女,大师也救不了我了!。” 启明笑着,摸了摸菁菁的头,说:“你绝对不会成为大龄未婚女的!” 菁菁望着启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莫名的善意,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又是那样温暖,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扑通扑通”的心跳剧烈而清晰,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而那希望就是坐在她身旁的启明。 樊厚德一大早便来到了春夏的办公室,每天看女儿这么忙碌,他实在于心不忍。这样好的时光,应该是出去玩一玩,谈谈恋爱的呀!春夏整天把自己困在医院里,忙这忙那的,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早点把婚姻大事定下来,自己也就放心了。 “爸,你怎么来了?”春夏一脸惊讶地望着爸爸。 “我的女儿这么忙,我也要来帮帮忙啦!”樊厚德笑着说。 “爸,你才动过手术,得多休息休息!”春夏关心地说道。 “给自己放个假吧!”樊厚德笑了笑说。 “爸,你知道的,我已经习惯了忙碌,停不下来了。”春夏说。 “越群回来你也不放假?”樊厚德说:“你们俩去看星星吧!” “爸!”春夏娇嗔地说。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星星吗?正好有人可以陪你去了。”樊厚德说。 “爸,可你的心脏才动过手术。”春夏不舍地说。 “放心吧!”樊厚德笑着说:“爸爸还要看着你结婚,等着抱孙子呢!” “爸!”春夏红着脸,躲进了爸爸怀里。 樊厚德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只要能让女儿快乐,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过一会儿,越群打来电话,两人便收拾好行李,一起出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高铁呢!”春夏笑了笑说。 “这也是我第一次坐高铁。”越群笑了笑。 春夏和越群相视一笑,他们都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春夏每天忙着打理医院,不是在手术台前,就是在实验室里,仿佛有做不完的事,哪还有时间去顾及其他?而越群,出国留学也只是换个地方去学习,完全没有留学的潇洒与惬意。 旅行,在春夏看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还要有对的人,陪伴身边,这样的旅行才算完美。她一直想去看星星,可一直没有人陪她去。 有人说:“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