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后的流星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亮的，微风晃动着树叶上的绿光，在窗台上盈盈地跳动，酝酿着无比清爽的一天。启明却在还未散尽的酒气里，仿佛走进了一个神秘的梦境，梦里是飘飘欲仙的春夏，她笑盈盈地向启明走来，可启明只能遥遥地望着，仿佛被什么东西箍住了身，想靠近却不得，只能苦苦地挣扎着。忽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便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春夏？”启明躺在床上，朦胧中仿佛看见了春夏。 “什么春夏？”启星嘀咕道：“醉得连春天、夏天都不知道了！” 启明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启星。 “诺，蜂蜜水。”启星给他递来一杯蜂蜜水。 启明缓缓地坐起身来，喝下了一杯蜂蜜水，顿时感觉整个人清爽许多。 “明明不能喝酒，干嘛还要喝那么多！”启星抱怨道。 “喝得不多。”启明说道。 “喝得不多还醉成这样？”启星反问道。 “喝得真不多。”启明说道。 “那你还记得是谁送你回来啦？”启星问。 启明想了想，说：“是谁呀？不记得了。” 每每喝过酒，他都会在酒精的催眠下，把记忆清空得一干二净。 “就是上次陪你去挂水的菁菁姐。”启星说：“是她让我早上给你倒杯蜂蜜水的。” “噢。”启明使劲地想着，可还是想不起来了。 “噢！”启星学着启明的样子，反问道：“人家对你这么好，你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要我，早把你扔大街上了。” 启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急匆匆地爬了起来，简单地吃了点儿，便赶忙去上班了。他一边走一边想，菁菁不会怪他吧，第一次科室聚餐，他就喝醉了，以后可怎么混呀！ 办公室里，阳光正好照了进来，一切还很安静，菁菁低着头，擦着桌子，高高的马尾辫在身后有节奏地甩来甩去。 “菁菁，谢谢你！”启明突然跳到菁菁面前，笑着说。 他的话语就像清晨的一缕微风，柔柔地拂过菁菁的面颊，把昨晚的酒气全都吹散了，只剩下无尽的舒爽与惊喜。 菁菁抬起头，笑了笑说：“大清早的，吓我一跳。” 启明望着菁菁，又说了一遍“菁菁，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呀！我又没做什么。”菁菁笑了笑说。可她的心里却感觉很甜，因为启明终于记着她的好了。 “谢谢你昨晚没有把我扔在大街上。”启明笑了笑说。 菁菁“扑哧”笑出了声，说：“这话倒像是启星的口气。” 启明笑了笑，说：“还有你的蜂蜜水。” 菁菁望着启明，笑了笑说：“怕你今天早上一来，办公室就全醉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仿佛都融化在这甜甜的蜂蜜水中了，而对于菁菁来说，所有的付出与等待都是值得的。第一次科室聚餐她就看出来了，启明是不胜酒力的，所以才嘱咐启星早上起来给启明倒一杯蜂蜜水。 不一会儿，李医生，刘医生也来了。 “何医生，真没想到，你那么不能喝！”刘医生一脸嫌弃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么不能喝！”启明尴尬地笑了笑。 李医生拍了拍齐明的肩膀说：“没关系，有我们在，保证你酒量大增！我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刘医生调教出来的！” “怎么把我说得像个只会喝酒的女流氓似的？”刘医生冲李医生叫道。 “可不是嘛！”李医生瞄了一眼刘医生，说：“不过，女那什么的可是你自己说的。” “好你个李树！我看你是皮痒了！还用我的话来咬我！”刘医生大叫道，抓着李医生不放。 启明和菁菁站在一旁偷笑着。 “你们看，你们看！这还不是女那什么的吗？”李医生哀求道。 正在这时，郭科长来了，他咳了两声，说道：“少说话，快做事！” 刘医生这才松开了李医生，大家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医生，你好。”一个90后女孩坐在了启明和菁菁的对面。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启明问。 “我想整一对精灵耳。”女孩微笑着说。 “精灵耳？”启明一脸的不解。 “恩，精灵耳！”女孩重复了一遍。 菁菁也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又问了她一遍：“你确定？” “恩，我确定！”女孩十分肯定地说。 “可是，我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精灵耳。”启明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看过《魔戒》吗？”女孩不屑一顾地问。 启明和菁菁摇摇头。 “里面有个精灵王子，耳朵长长的、尖尖的，看上去特别前卫。”女孩不紧不慢地说着，流露出满脸的羡慕。 “不好意思，可以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菁菁凑近她，小声地说。 女孩倒不是那么在意，说：“问吧，没关系！” 菁菁仔细地看了看她，说：“你不是第一次整容吧？” “真不愧是整容医生，我是从去年开始整容的，有时候去国外，有时候就在国内，已经整了十几次了，垫下巴，做鼻子，颧骨内推……”女孩笑着说。 听了她的话，启明感觉头有点儿晕了，不解地问：“整这么多次，你就不怕整容风险，还有整容后遗症吗？” 女孩笑了笑，说：“大叔，你可是整容医生，说这样的话，不怕把想整容的人都吓跑了吗？” “吓跑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怕。”启明说。 “我有经验了，我不怕！”女孩自信地说。 “可是，在我们看来，精灵耳并不美呀？”菁菁说。 “谁说整容就是为了美！”女孩不无得意地说：“我就爱反其道而行。” 启明和菁菁一时没了主意。 刘医生实在听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打量着女孩，说：“meimei，你是90后吗？” 女孩朝刘医生笑了笑，说：“医生你看呢，资料上不写着嘛！” “可你知道吗？《魔戒》是哪年的电影啦？精灵耳已经过时了！”刘医生笑了笑说：“你再整个精灵耳，难道不觉得很out吗？” 听刘医生这么一说，女孩竟然愣住了。 “你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吗？”刘医生问。 “流行什么？”女孩问。 “《西游伏妖篇》。”刘医生说：“看你是妖还是伏妖。” “噢！”女孩恍然大悟似的，一溜烟跑出了门。 启明和菁菁还没回过神来，女孩又出现在门口，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再也没出现了。 启明和菁菁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刘医生得意地笑了笑。 “刘医生，你太厉害了！”菁菁不无佩服地说。 “是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了。”启明说。 “你们才来不知道。”李医生说：“刘医生可是专门伏妖的！” “别听他胡说！”刘医生一边笑着，一边冲李医生喊道：“今天我就要伏你这个妖！” 就这样，刘医生和李医生承包了科室里所有的搞笑元素，把昏昏沉沉、枯燥乏味统统屏蔽在千里之外。 临近下班，启明悄悄地问菁菁：“下班有什么安排吗？” 启明是想，第一次科室聚餐，自己就喝醉了，还让一个女同事给送回家了，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便想着怎么怎么能把这请给还了。 可菁菁却不这样想，启明问自己有没有安排，这难道是要和自己约会吗？ “什么安排？”菁菁一脸不解地说：“没有安排。”